既然达成了合作共识，顾文雨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便是横亘在1972年到1981年中间的那些城市。

那些空荡荡的城市需要消耗顾文雨太长的路程时间，以至于在实施计划的时候难免有一头会顾及不到，所以那些城市便也成了阻碍。

万一提出一个方案，他和小万一约好一个时间，两人联手摧毁那些无人的城市，那些记忆已经无主，想要摧毁并不困难。

只是他们一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主意识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速度一定要快，在摧毁城市后，万一就要立刻离开意识世界，然后将主意识逼回意识世界。

顾文雨把万一的计划告诉给小万一，然后约定好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准时行动。

小万一也说三天内会布置好陷阱，让顾文雨放心。

顾文雨没有过问细节，她这边和小万一说好时间后，便回到1981年，和高一时期的万一一起等待最后的时刻来临。

在约定时间来临之前，顾文雨最后一次回到精神世界，白面狐狸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小白～”顾文雨伸手替白面狐狸顺着毛，小白的毛色虽然还是枯黄枯黄的，但却没有前几天那样暗淡了。

“呼呼～”白面狐狸吐了两个鼻涕泡，似乎睡得还挺香的。

“……噗～”顾文雨暗觉好笑，堂堂妖王在她的精神世界里睡得直冒鼻涕泡，这也……太可爱了吧。

顾文雨忍不住双手齐上，又多撸了几把狐狸毛，她一边撸狐狸一边发出贼兮兮的笑声，“嘿嘿嘿～”

那样子……怎么说呢，嗯……就挺猥琐的。

“呼呼呼～”白面狐狸好像还挺享受，舒服的发出呼噜声，同时又吐了几个鼻涕泡。

“傻狐狸不发火的时候还挺可爱嘛～”顾文雨说着话还伸手戳了戳白面狐狸的小脑袋。

“啾啾～”这回，白面狐狸的小爪子不耐烦的拨了拨头顶，似乎对戳她脑袋这个行为很是不爽。

顾文雨不敢再戳白面狐狸的脑袋，她轻轻的替小白顺着毛，这要是白面狐狸醒着，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干。

“小白，我要去干大事了，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家了，然后帮你问月月讨一点心头血来。”顾文雨不敢说失败了会怎么样，如果失败了，也没机会再见了吧。

“呼呼～”白面狐狸继续打着呼噜，应该是没听见顾文雨的话，否则依着白面狐狸的脾气，早就气的跳起来了。

“你睡吧，我们回家见。”顾文雨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退出了精神世界。

这场仗没有小白的帮忙，说实话她也没什么信心，实力差距太悬殊了。唯一的胜算还得压在那些黑乎乎的心魔身上，那些东西可不会分什么敌我，就算计划能成功，顾文雨和小万一也同样会很危险。

不知道小万一的陷阱布置的如何，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顾文雨静静的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要不是大战将至，还真有点文艺老太太的意思。

天色渐暗，透过明亮窗户，顾文雨在这个虚构的意识世界中看了最后一次晚霞。

这里的晚霞一点不比外面的世界逊色，这也许是印刻在万一记忆中最美的晚霞吧，所以他才会把这片景色复制在了意识世界当中。

“在看什么？”万一从图书馆外缓缓走了进来。

“没什么。”顾文雨平静的看着窗外，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外婆还在，你是不是就不会杀了那些欺负你的人？”

万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吧。”

顾文雨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万一直接打断道：“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这个假设也没有意义。”

顾文雨的目光看向万一，说道：“当然有意义，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多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万一却难得的别过头去，“死去的人一样不会活过来。”

说话间，天也在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城市的上空出现了零星几只黑色人影。

顾文雨指了指那些黑影，“他们也不会活过来了。”

万一顺着顾文雨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没有说话。

顾文雨又继续说道：“那些人里面，真正欺负过你，和你有关系的人又有几个？那些多数都是无辜之人，他们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也会伤心难过。”

“你想说什么？”万一低声问道。

“你不是黑魔头，你是万一，你和他是不一样的。”顾文雨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她在看万一的反应，不过万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

顾文雨只好继续说道：“记得你答应过小万一的事，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呵，我记得。不过这都基于今晚的计划能够成功，但凡有一点差错，呵呵，我们几个全都要玩完。”万一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不把今天晚上的计划当回事，但实际上，他早都紧张的不行，小腿肚子更是因为紧张而抽筋。

顾文雨笑了笑，“你觉得，我们有几成把握？”

万一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得看爱哭鬼了，我这里变数不大，限制老黑六成能力就是我的极限了，接下来就看爱哭鬼能不能困住老黑了。”

说到这儿，万一又看向城市上空的那些黑影，然后才继续说道：“还要看那些家伙的心情。”

顾文雨闻言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听起来胜算还是挺高的嘛。”说完，顾文雨又招呼万一过来坐，“来坐一会儿，距离十二点还有好几个钟头嘞。”

万一想了想，最终还是在顾文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顾文雨笑嘻嘻的说道：“对了，以后再碰面，你就当不认识我吧，我猫妖的身份是个秘密，以后我还要在人类世界混日子嘞。”

顾文雨这样说当然是因为花婆婆，等她离开之后，花婆婆自然也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到时万一要真说起来，那猫妖报恩的谎话就全都被拆穿了，还不知道万一会不会恼羞成怒，花婆婆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者说，也没有人见过万一的长相，花婆婆最好也不要知道黑魔头究竟是谁，这也算是给万一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万一对顾文雨的话也不疑有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