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各种地契田产的文书,犹在梦中。
“姐,你拿出嫁妆单子,对照一下,有没有少的。”云黛朝韦家母子看了眼,“哪怕少一个簪子,也叫她吐出来。”
此刻韦母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哪里还敢造次。
她肿着半边脸,嘟囔道:“我是她婆母,她孝敬我是天经地义的……就是官家,也不能随便管呐……”
云黛冷冷喝道:“按大周律法,女子的嫁妆,婆家不能染指半分!你们韦家,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竟霸占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要脸吗?”
韦母就不敢吭声了,好一阵子,才嘀咕:“我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律法……”
许虎眼一瞪,她忙缩回脖子。
别说是名门望族,就是寻常百姓家,谁家占了媳妇的嫁妆,也都是极其丢人现眼的事情。
韦母就是仗着云舞性子软和好欺负。
云黛可不会给她脸。
有许虎盯着他们分家,不分也得分。
拿了嫁妆,云黛就跟着云舞去看韦东来。
韦家宅子不算小,作为长子长媳,他们竟住的最差的偏房,连个做饭洗衣的婆子都没有。
云黛见了心里生气。
不管怎么说,云舞在娘家,也是嫡长女,是大小姐。
到了婆家,就过这种日子。
才二十五的年纪,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
“殿下,您和许虎就别进来了,我怕吓着姐姐家的孩子。”云黛对赵元说。
“也好,我和许虎在门口等你。”赵元手里提着给晏儿卖的花灯,带着许虎转身出去。
那么个俊美秀气的男人,提着个小花灯,实在有点反差萌。
云黛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红豆也等在偏房门口,玉竹随着云黛进去。
云黛走进偏房的时候,韦东来正躺在床上,大女儿韦莹儿,蹲在一个小炉子前,拿着小扇子熬药。儿子韦长春,正在一堆字画里头找东西。
八九岁的小姑娘,清瘦瘦的,穿着的袄子,洗的发白,袖子都短了一截。
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位美貌贵气的女子,俩孩子齐齐站起身,有些拘谨。
云舞忙道:“莹儿,长春,快过来。”
两个孩子怯生生走到她身边。
云舞指着孩子对云黛笑道:“这是莹儿,这是长春。你们两个快叫姨母。”
莹儿有些羞涩,低低的叫了声姨母。
她已经不小了,也时常听母亲提起外祖家的姨姨,却从未见过。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华美的年轻女子。
她是如此娇嫩年轻,看着跟憔悴寒酸的母亲简直是两个辈分的人。
长春年纪小,才六岁,天真的说:“姨母好年轻,该叫姐姐才是。”
云黛摸摸他的头,笑道:“叫姨母,给你糖吃。”
“姨母!”长春毫不犹豫叫道。
玉竹忙过来,把手里的一袋糖炒栗子,一袋点心,放到他手里。
长春闻闻这个,闻闻那个,很高兴。
“谢谢姨母。”
“瞧你馋的。”莹儿小声训斥他。
云黛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也没什么能送人的,就把手腕上一个翠玉镯子褪下来,放到莹儿手上,说道:“我们莹姐儿长得这么好看,姨母送你一个小玩意儿。”
莹儿腼腆的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