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朝堂四大阁臣:崔恒、金元应、李道宪,还有一个叫韩吉的。
前面三个人中崔恒手握兵权,这是必须要安抚的;
金元应被郑长生捏的死死的,再加上金淑贤的那层关系,也是属于要照顾的关系户;
另外金元应这货还是有点根基,处理起国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道宪那不用说了,这是李宁儿安排的。
在怎么着,他也是李宁儿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
女儿发达了,怎么着也得把娘家人拉扯一把不是?
李道宪现在是春风得意,太后的兄长,皇上的舅舅,这两重身份在这摆着,那就是个金子招牌啊。
李宁儿的母族,一瞬间就崛起了。
最后要说的是这个叫韩吉的。
韩吉是王禑当政期间的第一次恩科的状元郎。
这人有大才,可是屡屡被排挤,不得重用。
说实话,这也是郑长生挑选他入阁的主要原因。
也可以这么说,在这内阁的四个人中,只有韩吉是他的人。
韩吉深深的为高丽朝堂的纷乱感到苦恼,时常的一个人借酒浇愁。
发现他,还是锦衣卫秘谍司的功劳。
有一次,这货因为平生志不得,酒醉后跟人口角,被人打的个七荤八素的,扔了出去。
秘谍司奉命监控高丽朝堂三品以上的大员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家伙虽然不是三品,只是一个六品的不入流的科道言官,可是因为这货不畏权贵的性格,上奏弹劾了很多权贵的不法事,而声名大噪。
所以,他也被列入监控名单。
当锦衣卫看到他被人扔在街头,就把他救了回去。
韩吉心里真的是很苦闷的。
十八岁中状元,本应该是春风得意的,可是就因为他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
看不惯那些两班贵族们在百姓们头上作威作福,本来他也是苦出身,是以,对老百姓所受到的压迫是感同身受。
是以,他只要见到就要管,就要上奏疏弹劾。
可是,这高丽的朝堂哪里是他以为的那样啊。
不但没有弹劾掉人家,反而他有原来的四品慢慢的落到了六品,成了一个不入流的官员了。
他在高丽朝堂之上都已经混的是“臭名昭著”了,可是依然是我行我素,直言敢谏。
这家伙颇有大唐名臣魏征的死谏之心。
虽然高丽朝堂上的大佬们看不惯他,可是他们也要爱惜羽毛啊。
最起码要给人一个纳谏如流的形象啊,所以,这货倒也弹劾掉一些人。
但是都跟他一样,都是不入流的“小瘪三”罢了。
他能不知道这是大佬们搞的扰乱视听的小把戏吗?
肯定知道,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啊。
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痛苦的滋味,可想而知有多难受了。
一个真心为了百姓的人,一个一心为了国家的人,处处收打压,受排挤;而那些权贵大佬们占据高位,却一个个的尸位素餐,整日里花天酒地,哪管百姓们的死活?
他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啊,所以,他下定决心,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他就直言不讳到底。
这也是郑长生看中他的原因。
......
说起来两个人的相遇,还真值得一提。
那日,他被锦衣卫救了回去。
酒醒之后,发现眼睛都睁不开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狗日的,这帮畜生真是不地道,专打老子的脸。
他心里大骂不止。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的韩吉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陌生的环境里。
他都被打的蒙圈了,加上酒醉,现在脑子还乱哄哄的。
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触。
朦胧中,他看到书桌边坐了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本书看的入神。
莫不是在梦境中不成?
他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哦豁!好痛。
吃痛之下,痛出声来。
郑长生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微微的笑道:“韩大人,既然醒了,就起来谈谈吧!”
韩吉有点纳闷,这人是谁啊?
他没有印象,也不认识啊。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还要给自己谈谈,跟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小书生有什么好谈的。
“阁下是谁?我又不认识你,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你还能帮我实现心中所愿不成吗?”
他本来是随口一说。
可是哪里想到,那年轻书生呵呵一笑:“韩大人的遭遇,在下略有耳闻。
如果,你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忠心体国,刚正不阿,为民请命的话,我或许还真的能如你所愿。”
啊?韩吉诧异不已的看着郑长生。
他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想起来是否跟这个年轻人在哪里见过。
可是,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你......你是何人?”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乃大明永和伯爵郑长生是也!怎么韩大人想不起来本伯了吗?”
韩吉的脑袋嗡了一声,整个人都石化了。
大明?永和伯爵?郑长生?
他突然间想起来了,那日,大明特使进京之初,他跟在一帮高丽官员的身后迎接来着。
不过那个时候的郑长生,一袭大红的官服,英姿勃发,他都感觉有点耀眼,不敢直视了。
现在的郑长生,脱下官服,只着一身平常的月白色的长袍,跟普通的学子无疑,他才一时之间没有敢往他的身上去想。
他慌忙起身,躬身施礼:“下国言官韩吉见过天朝上使永和伯爵大人。”
“免礼吧,韩大人。本伯爵听闻你身怀报国之志,可是处处受到挤压打击,心生敬仰。手下之人偶然发现你被横卧街头,故此就带了回来。
贸然见面,希望没有惊扰到你。”
韩吉心里这个感动啊。
没有想到,能懂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外国人,自己国家朝堂上至皇上,下至百官没有一个能如此礼贤下士的对待他的。
向来真是心寒啊!
于是,两人对坐长谈......
两人从国情,聊到经国治世,聊到涉及民生,聊到理想宏图,总之,无话不说。
是夜,永和伯爵书房里的灯,彻夜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