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囡本应该读四年级的，但柴玉香十二岁，去大城市上四年级显得年龄太大了，就给她插到了五年级，唐小囡自然一起。

对她来说，五年级和六年级都一样，就算直接去上高中都没问题。

所以，郁朵朵至少得十一二岁了，而且郁家出了大变故，按说这姑娘应该比同龄孩子懂事才对，可现在看来，是郁朵朵的外婆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整个就是一傻缺。

郁子阳的脸黑得像墨一样，脸都丢光了，他的学生也算桃李满天下了，不管多难缠的学生他都能教好，可唯独对亲孙女无能为力。

但也怪他，那些年他和妻子颠沛流离，自顾不暇，儿女也都不在身边，郁朵朵的父亲是他的二儿子，当年老二夫妇被分去了西北农场，郁朵朵才刚出生不久，就留在了淞城，让外婆照顾。

等他们夫妇回到淞城时，郁朵朵已经七八岁了，第一次见面，郁子阳就发现这个孙女的教养有问题，但也不能怪亲家，他们就是普通工人，没什么文化，只知道疼爱外孙女，不知道教她规矩。

郁子阳夫妇就将孙女接到了身边照顾，老二夫妇还在西北工作，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个孙女实在让他们夫妇头疼不已，幸好还有个刘山杏帮着劝，否则家里更不太平。

“爷爷，我去陪朵朵吧。”刘山杏主动要求。

“不用管她，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郁子阳气道。

“爷爷，朵朵咽喉不好，这样扯嗓子叫会生病的，我去陪陪她吧，您陪客人吃饭。”

刘山杏也不等郁子阳答复，自个上楼了，过了几分钟后，郁朵朵安静了，郁子阳夫妇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里对刘山杏却更喜欢了。

这孩子心胸大度，又体贴懂事，受了委屈也不计较，对不懂事的孙女总是退让，唉，孙女要是有刘山杏一半懂事，他们就老怀安慰了。

“吃饭吧，让你们见笑了。”郁子阳勉强笑道。

郁夫人去厨房捧菜，唐小囡和柴玉香都进去帮忙，晚餐准备得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郁夫人又拿了两只碗，分别夹了些菜。

“我给山杏和朵朵送些吃的，你们先吃啊！”

郁夫人声音很温柔，性格也一样，如水一样的温柔，但性子却太绵软了些，偏偏郁子阳也不是特别果断的人，这两口子都是‘软面包’的性子，只怕会吃不少亏。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主人心情不好，客人也没心思吃了，就连最爱说话的唐爱军都不吭声了，霍谨之客气了几句，大家略吃了些就告辞了。

“今天招待不周，下次再来吃啊。”

郁子阳很过意不去，他本来想好好招待这些孩子，可被孙女破坏了，唉。

“吃得很饱，下次我们再来吃郁奶奶的红烧肉。”霍谨之客气道。

“好，下次再约，路上小心些。”郁子阳心情好些，送他们到了门口。

出了弄堂后，唐爱军忍不住吐槽，“郁爷爷真可怜，两个孙女没一个好的。”

末了，他又说道：“还是我家小囡好，比她们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