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凡见过他们自动恢复，除非变成粉末，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能再生过来：“空气中？”

“可以这么说。”吴老头说：“假设一个死了，无论是物理变化，还是化学变化，都遵守了能量守恒定律，我们肉眼见到的是形态上的转变。”

九月龙道：“我的脑子不好吗？怎么没有听懂啊，什么转变，什么能量守恒定律呢？”

“物理课没有学过吗？你怎么考大学的？”

“考大学需要这个吗？”

“文化课。”

九月龙道：“我的文化课从来都没有及格过。”

吴老头这才想起来九月龙接受过的教育，轻轻叹息一声，为他科普了一下初中的物理知识。

能量守恒定律，乃是宇宙的法则。

无论是物理变化，还是化学变化，能量的消失重组，不变的真理。

九月龙道：“这个跟煞人有什么关系？”

“煞人为什么能死而复生，源源不断的分裂，我们科能的科学团里有过许多假设。”吴老头道：“有说是身体的细胞能无限分裂，有说是他们身体里存在着某一种特殊的物质，即便变成粉末也不会遭到破话。能够重新组合。”

“还有一种，也是最可能的一种，说他们能从空气里面吸收能量，犹如植物种子一样，他们的身体犹如一个高效的催化剂，能够吸空气里的物质，因地制宜地转换能量，从而达到死而复生的功能。”

九月龙听着一头雾水：“死而复生还需要媒介的帮助吗？他们的身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时凡道：“老师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体质特别，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

“不用这么严肃，这一些只是推测而已。”吴老头开始喝着白酒与品尝着美食：“不错不错，丫头，你的手艺又变好，再接再厉！”

时凡道：“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有结论呢？一直都是推测？”

吴老头说：“煞人难以捕捉，就算捉住了，也无法是做研究，他们只有在醒着的时候，身体是活的。要打败他们，又要阻止他们死去，知道这是一项多么难的工作吗？”

时凡道：“很难吗？”难道不是科能大学不作为吗？

“我们的体能不如人家，智能上也不如煞人，小子，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天才吗？”吴老头道：“即便被选入科能大学的学生，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一点才能，但是这个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应付煞人。真正有天赋的人还是少数，能活下来的更是少数。”

“现在的队伍能去迎战煞人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即便打败了，他们随时苏醒，都能将一支队伍轻易消灭。”吴老头道：“在捕捉煞人这条线上，先驱队付出了极多的鲜血，始终不能得逞。他们一旦被逋，就会消失。”

“消失？”时凡感到莫名奇妙。

吴老头说：“真正的死去，我还记得我曾经也想要捕获一个低阶的煞人，当刚刚降服他的时候，见到他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表情，最后连哀嚎都没能呼出，人灰飞烟灭。”

时凡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吴老头道：“有想要研究煞人的想法，我们又不是第一个，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说明对方身上或许藏有什么奇怪的诅咒，不能被人类抓住，一旦抓住了，他的寿命也到达极限了。”

时凡道：“原来如此。”

但是还是有矛盾的地方啊！

猫十二的死，是时凡打败了他，最后也随之奇怪的消失了。

但是狗十一被苏雪梨抓住了，可惜还没来得及研究，鬼爪组织提亲洞悉了消息，导致他们窥探煞人的秘密消失了。

慢慢的，时凡觉得自己的记忆碎片开始完整了。

为什么有的会消失？

为什么有的又存在着呢？

时凡再一次想起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本书，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吴老头正在吃着美味的红烧肉拌饭，见到时凡神色大变，一言不发就跑了：“小子，你不吃饭了啊！你妹妹做的红烧头很好吃啊！”

时凡回答道：“我想起了某件事情，要去图书馆里确认一下！”

时妙婷立刻追了上去。

九月龙见到消失的兄妹两人，犹豫着在美食与同学里做选择，这么离开的话，妙婷做的饭菜一定会被吴老师一扫而空。

吴老头坏笑道：“你的同学都走了去追踪秘密，你还好意思地坐在这里不动弹吗？”

“秘密？”

“是的，我敢肯定，他一定察觉到什么。”吴老头加重了九月龙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美食与好奇之间，九月龙有点难以取舍。

不一会儿功夫，九月龙做出了抉择，端起了一盆鸡肉跑了。

吴老头：“…………”

毕竟小孩子才做选择。九月龙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当然得忠于自己什么都要了。

时凡已经到达了图书馆，郭一飞坐在图书馆里正在无聊的玩扫雷游戏。

郭一飞见到时凡归来，听说过他这一次立大功，恭喜了时凡。

时凡没工夫与郭一飞客套，直奔之前的书架位置，想要找寻那本何为煞人的书？

没有找到。

时凡询问郭一飞：“那本书呢？不在书架上，你找到书被谁借走了吗？”

“什么是煞人？你说的是一本空白白的书？”郭一飞思考了一下：“你说起来，我貌似有点印象，我查一下，网络里面没有记录，不在书架上吗？”

时凡摇头：“没有，怎么在消失呢？”

“也正常，毕竟图书馆里能放书籍的空间有限，每一次都要购置新书，如果没有什么人气的书就会被处理了，再说了，那本书就是一个乌龙，打着介绍煞人的进化史的书名，里面毫无内容，完全是作者的恶作剧。”

“作者？”时凡诧异，回想起来，看那本书的时候，没有过多的留意过作者的姓名：“作者是谁？”

“佚名。”

“这是作者名吗？”

“当然不是。”郭一飞拿出了网络版本的：“书倒是有一点点记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而已，作者大名都没有，似乎是一本恶作剧的书呢，就像你们在图片里面看到的那样，里面的内容是一张张空白纸。”

时凡与郭一飞交流到这里的时候，九月龙端着炸鸡排也到达了图书馆里。

十里飘香，郭一飞当然没客气地吃九月龙带来的炸鸡。

九月龙问他们找到什么秘密吗？

时凡看着电子版的记录，上面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是不甘心啊。

明明他看到了内容，而且特别重要，为什么在电脑里显示是一片空白，又与老爸的手法那么相似，隐隐在对后人传递什么讯息。

时妙婷见到哥哥的眉头越皱越紧：“哥哥……”

时凡依然不肯轻易死心：“被你们处理了的书，放在什么地方了？能不能找出来？我想再看看它。”

“你在书籍上发现了什么吗？”郭一飞纳闷地问道：“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你们的书反正要销毁了，不如留给我当笔记本。”时凡笑着说：“里面空白白的，我刚好缺一个本子。”

“那本书已经烧掉。”郭一飞无奈地说：“毕竟实在太无聊，也没有多余的仓库去存放它。”

听到这里，时凡心头一抽，神色一变，见到郭一飞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有时妙婷与九月龙无所谓的表情。

胸口猛地一下生出了一团火，时凡怒道：“你们怎么可以烧掉呢？里面可能存在过…………”

再见到他们三个人的目光，时凡头皮微微发麻，怎么会生气？

莫非线条全部牵起来的缘故吗？

想要借用这本书，就是为了更加的确定！

明明书里面就那么几句话，时凡早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经过这一次出行任务，时凡将他的经历全部连成了一条线，也明白这件事的可疑地方。

“大哥？”九月龙纳闷地望着似乎生了气的时凡，时妙婷默默站着，并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

郭一飞则是一头懵逼的表情，“时凡，你没事吧？只是一本烂书而已，至于这么的生气吗？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去找一下。”

“不用了。”时凡听他没底气的口吻也知道对方是在搪塞自己，不过是为这个尴尬的气氛找一个台阶：“没事，对不起，学长，是我太冒失。”

九月龙马上将炸鸡全部交给了郭一飞：“这个当做赔礼，大哥，我们回去吃饭吧，也许你一路上没休息好，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走吧。”

他从中打了一个圆场，一遍拉着时凡，一面给时妙婷眼色。

九月龙能察觉到时凡的低落：“大哥，这个时候干嘛那么低谷啊？我们可是特别班级，特别小组，特别伙伴呢？有什么事情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如果没有，那就是两顿饭，尤其是你妹做的饭，太好吃了！”

时凡停下了脚步，望着大学里的中心池塘，旁边有不少人正在熟悉他们的技能武器：“你认为煞人是什么？”

不好，魔障了！九月龙道：“煞人，煞人……我也说不清楚，逆天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找那本书吗？”时凡目光悠远，望着远处的天空，明明是没有顶端的天空，站在这里却给人一种有顶，是地球的棉被的错觉。

“不知道，那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九月龙一心想要回到家里去吃饭呢，心想着按照现在的速度，回到宿舍里，大约饭菜也吃完了。

时凡道：“上面写了煞人的进化史。”

九月龙道：“不是一片空白吗？”

“名字，是世上最短的咒语。”时凡怎么没有想起来呢，一切都是跟名字有关。

九月龙一头雾水。

时凡的记忆碎片都全部串联起来，再去看这个科能大学，原来一直都藏着煞人的秘密，也许一直都是知情者的存在。

但是，没有人站出来。

九月龙道：“大哥？你在说什么，你发现了什么？什么名字啊？”

时凡看着周边的人，许多人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他们身上，毕竟他们三个人的身份太特殊。

司徒青刚刚从食堂里出来，在回宿舍的路上，见到他们三个人，原本是想要当做没看见的。

九月龙喊了他的名字。

司徒青被迫跟他们为伍：“你们能不能低调点学习生活啊？走了什么狗屎运，出门明明是三阶的任务，变成了四阶的任务不说。还说你们的任务还牵扯到心怀不鬼的人类。”

九月龙纳闷道：“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人不人的，你说这话，怎么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巨高，难道你就不是人吗？不是人类吗？”

司徒青淡淡道：“你还将自己当个人看啊？佩服佩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九月龙很想扁一下司徒青，这家伙暗讽刺能力越来越欠扁。

时凡回到家里，桌子上的饭菜后，九月龙第一个冲向了餐桌，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哀嚎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师实在是太无耻了，一粒米都不给我们留，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时妙婷见时凡的面色差，路上吃的都是毫无营养的垃圾食品：“哥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现在有重要的话要对你们两说。”时凡严肃道。

九月龙道：“能不能先吃饭呢？吃完饭我们再说。”

时凡眼神轻轻一瞥，给了九月龙一个自己心神领会的表情。

九月龙脊梁骨一冷，只好放弃吃美食的想法，默默地跟着他上了楼。

房间里的东西极少。

时凡盘腿坐在地上，九月龙见到时凡这么严肃，也知道他应该想起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忍耐住空腹的感觉，再看时妙婷的表情。

时妙婷则是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时凡的身上：“哥哥，煞人与名字有什么关系？”

九月龙同样有这个疑惑。

时凡道：“九月龙，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并且不要透露出去，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九月龙连忙点头：“好，你真看到了煞人的秘密吗？”

“不敢确定，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时凡道：“我一直好奇着煞人的由来，心想着来到科能大学，或许能解开我心里的秘密，现实是我高估了科能大学。”

九月龙原以为科能大学是殿堂大学呢，“这个，我也感同身受。”

时凡道：“我来这里之前调查过一个煞人顶尖组织。”

“鬼爪组织。”九月龙问道。

时凡点了点头。

九月龙瞪圆了眼珠子，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啊，毕竟鬼爪组织的名号臭名远播，只要处于混沌世界的人听闻后，都会神色惊变的一个黑能量团伙。

“不愧是我的大哥！”九月龙道：“这样的组织都敢去招惹，你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时凡道：“你不怀疑？”

“你妹可是全校第一，我的未来老婆，而你是我未来小舅子。”九月龙这个时候还不忘占便宜。

时妙婷刀手往九月龙的脑袋上一击，“闭嘴。”

九月龙道：“嗯，闭嘴。”

时凡将之前的事情简单的概述了一遍，猫十二被杀，狗十一估计还在恢复过程中，其他组织成员目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九月龙原本还能淡定地听着，早早听闻过猫十二被人诛杀的消息，许多人以为这个是……误传。

“大哥！是你杀了猫十二吗？！！！”九月龙原本还懒散地坐着，现在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敬仰之心，端正地跪坐着：“大哥！你太牛逼了！”

时凡道：“你怎么听的，我说了，不是我杀的。”

九月龙道：“怎么会，就是你杀的，不要谦虚！”

时凡道：“煞人是是杀不死的，我如何能杀得了他呢？唯一的可能性是他被煞人杀了。”

“大哥不是说现场没有见到其他人吗？”九月龙道：“他死在你的面前，等于是你杀的，如果你将这件事情告诉学校，肯定能记一大功的！学分肯定不少。”

时妙婷见九月龙的吹彩虹屁太过火了：“你是怎么听事的，不许开口了！”

九月龙捂住了嘴巴，让他们继续说。

时妙婷问道：“名字与煞人有什么关系？”

“阴阳师说过，名字，是世上最短的咒语，人从一生下来就被名字束缚着。”时凡道：“根据我们了解的，任何煞人似乎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绰号之类的。”

时妙婷道：“狗十一，猫十二，鬼爪组织，黑熊煞人……不对，白朝光不是有名字吗？”

“可是他真的叫白朝光吗？”时凡反问道：“调查过的白朝光与煞人白朝光是同一个人吗？”

时妙婷调查记录里就出现了身份的bug。

时凡道：“绰号，代号这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并不是代表人的真正身份。”

“名字与煞人的关系？”

“如果煞人的前身是人，被剥夺了名字后，会变成什么？”时凡道：“煞人。”

九月龙忍不住举手，见到时凡准许发言的眼神，立刻问道：“名字要多少有多少，人至于会因为失去一个名字就变成了煞人吗？这个……太不合理了。”

“名字可以束缚人一生吗？”时凡道：“真正束缚人一生的东西是比名字更加深刻的东西。你认为是什么？”

“名字只是一个象征吗？”九月龙脑子一个激灵：“不会吧？”

时妙婷微微地垂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他们都联想到了……名字的深意。

时凡道：“是灵魂。名字赋予人身，产生了你的个性灵魂，名字是你个体的一个代言词，剥夺你的真名，就是在剥夺你的灵魂，这也不难理解我为什么询问猫十二幕后真凶时，他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不愿意对大哥透露名字。因为名字是克制他们的办法吗？”九月龙道：“这么说来，煞人是失去自我的人吗？”

“谁知道，这个都是我的推测。”时凡可惜地说。

九月龙道：“大哥能推测到这一点就很厉害了，关于猫十二的事情，我真的佩服，我爸未必是对手呢。”

时凡道：“说到猫十二，我感觉有一点奇怪。”

“什么？”

“杀死猫十二的现场只有我和我妹，最多再加一个雪梨帮我们收拾烂摊子，应该不至于知道是有人杀死他。”时凡道：“猫十二死亡速度极快，混沌世界是如何得知有人杀死了猫十二的？”

九月龙道：“啊？这个……你问住了我，我就听别人说的，说有人战胜了鬼爪组织猫十二呢，毕竟鬼爪组织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他们几乎无敌。”

时凡每一次与他们大都都不是单打独斗，大部分是利用了攻心的战略。

至于传闻是从哪里出来的？九月龙也表示不知：“这个不是好事吗？至于藏着掖着吗？”

“科能大学里也有煞人呢？或许他们想要找到幕后人，然后报仇呢？”时凡不能忘记他的身份，是鬼爪组织心心念念想要的门的线索。

九月龙明白过来：“科能大学里藏着煞人吗？是谁，有什么推测，有线索吗？”

“暂时毫无头绪。”时凡再一次叮嘱了九月龙，说明这一次为什么要他保密的缘由。

敌人在身边，而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

时凡有种感觉，那个人距自己很近，非常的近。

九月龙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对外透露一言半语。”

时凡点了点头，听到九月龙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呐喊声，打破了这么凝重的环境。

时妙婷站起来：“我去为你们准备夜宵。”

九月龙满心欢喜地说：“我来帮忙。”

时凡则说想要休息了，夜宵不需要准备他的。

九月龙陪着时妙婷收拾厨房，见到时妙婷心事重重的，刚刚将碗洗碗，见到时妙婷手中拿着菜刀，神色无比的凝重，浑身冒着一股寒气。

“妙婷妹纸……”

“不许背叛我哥，否则我会杀了你。”时妙婷扭过头去，眼底一片冰冷：“我并没有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