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锦放下筷子,垂着眼帘低低地说了句:“不这么说,我怕断不干净。”我不能再喜欢他了,真的不能了。
程似锦咬唇,双手搅在一起,用了很大的力气,指节都泛着青白色。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弃?”余忆叹气,眼里有无可奈何也有心疼,她知道程似锦也不好受,要不然双手何必那么使劲儿。
“就觉得陆沉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掏心掏肺地喜欢的地方。”
“没什么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地方?”余忆脸色一凛,严肃着一张小脸质问程似锦:“程程,我你也不说实话吗?”回了家一趟程程整个人都消沉了,恐怕不是奶奶去世让她伤心这么简单。
程似锦抿唇,沉默一会儿,眼眶又是一热,程似锦仰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忍住翻涌的泪意。
“丫丫,我那天到医院的时候,我奶奶已经被送到太平间了。”程似锦好不容易把想哭的冲动压下去,然而一开口就带了哭腔,程似锦摘了眼镜捂住眼睛,也不忍了,任由眼泪留下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奶奶病危那天,为了去看陆沉的比赛,我手机静了音,等看完比赛出来,我一看手机,我爸我哥他们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们联系不到我啊,我回去没有见到我奶奶最后一面,奶奶最后不清醒的时候拉着我姐的手叫我的名字,她到最后都在担心我有没有多穿衣服,有没有吃好饭,可是我呢,我为了陆沉放弃了把我养大的奶奶……”
程似锦哭得说不下去,捂脸啜泣。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果然又是在钻牛角尖。
余忆轻叹一口气,拉了马扎坐到程似锦身边抱住她,“程程,你不能这么想,你那天也有别的事情,就算是不看陆沉的比赛,你也不会接那个电话的是不是?”
“可我会看到消息啊。”程似锦很执拗,坚定地认为就是因为看比赛耽搁了她回家。
余忆声音陡然一沉,正经严肃极了:“程程,你能保证你会看到消息吗?一定能吗?”
“我……”程似锦一时语塞,是的,她并不能保证,她很可能关了网在讲座上看剧或者睡觉,真的不一定能看到消息,程似锦迟疑了,但也仅仅是一瞬,心里的愧疚很快将那份迟疑淹没,“不是的,如果我早看消息,我一定会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唉……”余忆无奈地叹气,满脸的“没办法算了吧只能宠着她”,程程这牛角尖是钻定了,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还是得她自己想明白才能转过弯儿。
余忆拍拍程似锦肩膀给陆沉点了根蜡,最后还是决定为悲惨的陆沉说句公道话:“程程,陆沉没有错,为什么要把错归结在他身上呢?”
程似锦这样做好像是怪自己,但其实也是在怪陆沉,可陆沉并没有任何错。
“我……”程似锦咬紧了下唇,“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奢求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知道错了,所以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