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那么多种可能,甚至负气的想过既然这么对她,那她也不要认了!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她是无措的,甚至有些反感,觉得对方是不走寻常路,这样激起她的同情。
可是听着广平王妃的哭声,还有一声声的道歉和忏悔,楚盈盈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其实换位思考,一个是你宠爱了很多年的人,一个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那么选择相信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毕竟谁都没有后眼。
当然了,广平王妃在对待沈明洛的事情上,的确是偏听偏信,但想想她把早年丧女的伤痛转移到了沈明洛身上,想想……其实也就多多少少能理解了。
人,没有一个是完美的。
这里可能公正公平,但别的地方也许就有缺陷了。
“哎,你……”
燕绾一刚想上前,就被韩谨舟一把抓住了胳膊。
韩谨舟对她摇摇头,轻声的说道:“别管。”
在这样的事实下,就只能靠真情流露来打动人了。
毕竟这对母女,从来没有相处过,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却被自己的母亲打成这样……换成谁,都不可能心无波澜!
而且看样子,楚盈盈应该是和皇上一起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这样一来,这姑娘的内心势必会更难过了。
还是需要发泄出来的,要不然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烂了的。
“我知道你怨我,我知道是我不对,娘和你道歉,你不要记恨我,好不好?”
广平王妃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同样的也被丈夫儿子惯着宠着,成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子。
要不然也不会失去一个女儿,就变成那个模样了。搞得家人甚至不敢将沈明洛的为人告诉她。
这样天真温柔的女人,在经历困难的时候,会哭会撒娇,会让人心疼心软……
楚盈盈就有些受不住了。
“你先别哭了,咱们好好说说正事吧。”楚盈盈扁扁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如此痛哭的广平王妃。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一扁嘴,就和广平王妃要哭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有的时候,血缘就是这么神奇。
广平王妃哭的有些头晕,透不过气来,见到楚盈盈还是如此态度,心里更伤心了,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会用我接下来的几十年来弥补你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楚盈盈尽量斟酌着自己的词汇,免得伤害到这个脆弱的女人,“但,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总不能你一说,我就和你一起抱头痛哭,说都过去了吧?”
这人接受另外一件事,总是需要时间的啊。
谁知道广平王妃居然点点头:“在我设想里,我们重逢,就是如此的呀。”
楚盈盈:……
“娘,您总要给小妹一些反应接受的时间吧?”燕绾一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直接把她娘给拉了回来,顺便给她擦擦眼泪。
语气有些嫌弃,但是动作却是很温柔。
真是糟心,这个老娘感觉就和养了一个闺女似的。
广平王妃点点头:“也对,是我太过急切了。”
“夫人,来坐好。”广平王喊她。
不知道的人看着广平王脸色,只会觉得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没表情。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心疼媳妇了。
燕绾一翻个白眼,偷偷地在心里说:现在有了小妹,娘能搭理你?别做梦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广平王妃按了按眼角,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鼻音呢:“我不要,我要挨着女儿坐。”
说着,就自食其力的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床榻边上。
然后韩谨舟就感觉到了一道肃杀的眼神扫过自己,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后脖颈子的汗毛还是都竖起来了。
韩谨舟嘴角抽了抽,内心大喊冤枉啊。
这眼神不用问了,一定是岳父的,原因嘛,自然是他看着岳母自己搬凳子了……
正巧,与晴带着两个婢女端着奶茶还有一些小点心进来了,后来还有大嗓门的燕恪一母亲。
“哎呦喂,王爷王妃,世子郡主,你们都来了啊?我一大早就给盈盈熬了一锅鱼汤,只不过她不是很爱喝,这不,我就去给她做了点小米粥,还有一些小菜儿。”
可得记住她的好啊!
要不然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
楚盈盈呵斥婢女:“怎么回事,厨房忙活的人呢?怎么能让客人做饭?”
婢女连忙请罪:“小姐,是这位夫人坚持自己做,我们抢不过来啊。”
“哪里有那么多借口?先下去,回头再说你们。”楚盈盈对此是真的不满,并非给人下马威,做样子。
这好端端的就让客人做饭,说难听点名声不好,但如果对方心存歹意呢?
太不像样子了!
“是。”
婢女慌张的下去了。
燕恪一母亲有些尴尬,到底是有些轻视楚盈盈这个从乡下来的,语气中就带了出来:“盈盈好大的威风,这王爷王妃都在呢,你在这训斥下人~~”
最后的尾音,绕了好几个弯,只要长了耳朵没聋的人都能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广平王妃先发火了:“我女儿在自己的府里训斥自己的下人,难不成还要看谁的脸色不成?”
“婶娘这话说的好笑,就是因为我们都在呢,小妹才更好训斥下人!”
最后,广平王淡淡的发话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不要老给恪一找事。好好地孩子,每天给你收拾烂摊子都忙不过来了。”
这平日里,广平王很少管这些宗亲的。这还是头一次发话,燕恪一母亲自然吓个不轻,立刻哆哆嗦嗦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楚盈盈,眼神里,似乎在暗示什么。
楚盈盈有些头疼,喊道:“与非,库房里有一盒千年人参,你给伯母拿上,送送伯母。”
看在阿恪的面子上,这个面子,她愿意给。
毕竟……同样都是被极品娘拖累恶心的人,谁还不知道谁的苦楚呢?
与非尖着嗓子应下了。
燕恪一母亲立刻欢天喜地的走了。
千年人参啊,这乡下来的可真是大方!也是,她身上也没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也就这一兜子的臭钱还能嘚瑟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