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携着秋风踏进,韶子卿站到江醉瑶面前,道了句:“你们说话小心些,这里可不比偏殿。”
江醉瑶忙问道:“我们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
江醉瑶倒不是怕韶子卿听见,而是因为如果韶子卿听见了,也就等于站在外面的宫人和侍卫也有可能会听见。
韶子卿摇了摇头:“没有,但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必然会说些悄悄话。”
如此,江醉瑶便更不敢冒然开口,坐在软榻上只是心神不宁。
韶子卿也看出了江醉瑶的焦虑,素素贴进韶子卿的身旁,小声道:“姑娘好像遇到了麻烦,说是陛下对她起了疑心。”
这可不是小事,韶子卿赶紧走到江醉瑶身前,十分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了韶子卿方才的提醒,江醉瑶也不是不敢太大的声,只敢捏着嗓子说话,回道:“昨夜陛下说了些奇怪的话,虽然没有挑明说透,但我觉得定是对我起疑了,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这种事情,韶子卿也不敢冒然开口,落身坐在软榻上,深思熟虑了好久,回道:“外面有赤嵘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张子诺也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这里是庆国,他对恭亲王又忠心,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怕是陛下派人查了你我的底子。”
这就更让江醉瑶心慌了:“一切本就是假的,必然是有破绽,陛下肯定查到了疑点。”
韶子卿脸色冷峻道:“现在还不知道庆国皇帝查到了什么,不论怎样,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我会让赤嵘去查,到时再做打算。”
由此,江醉瑶便知道,尽管韶子卿人在皇宫,可他还是有办法能与宫外的人联络,只是余下的她也没再去问,毕竟几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各自管一摊事,加上她自己这摊已经很让自己费心思了,其余的也是无心无力。
想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江醉瑶更是焦虑道:“本来我还没太担心,只是昨夜那场火过后,太后明里暗里的针对于我,陛下的态度终究是让我不得不担心,离着万寿节还有一个月,这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看着江醉瑶果真担忧的模样,韶子卿多少有些欣慰,也知晓昨夜与她争吵的那些也是气话,一时扬起一抹快意的畅笑,得意道:“这场大火你不必担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着韶子卿那张得意的脸,江醉瑶微微眯了眯眼,深思之下,猛然一惊:“昨夜纵火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韶子卿只是深邃一笑,并未回答。
这样的想法在江醉瑶的脑子里回旋了好久,越陷越深,她这才发觉,若是韶子卿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果真是太得心应手了。
故此,江醉瑶猛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吗?咱们步步为营到现在已是不易,你怎能冒然行事,如今惊动了整个皇宫,若是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你、我、恭亲王还有素素,一个都别想活命!”
韶子卿一脸质疑的看着江醉瑶,言道:“您夫君做事就让你这么不放心?”
看着韶子卿那张自信的面容,江醉瑶必然知道他一定留了后手,但却想不出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谁也没有谋害的闹剧,他图什么?
江醉瑶还要张口询问,韶子卿拦下道:“告诉你等着看好戏你就只管看着就是了,这是庆国皇帝的正殿,白日里还好些,到了夜里记得万不能说些不该说的。”
语毕,韶子卿竖起食指指了指天棚道:“上面会有人的。”
江醉瑶立马抬头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但她也知道,既是皇帝的正殿,必然是严谨的,有什么人会在上面保护庆国皇帝,是很有可能的。
就在这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韶子卿赶紧站起了身,只见庆国皇帝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
江醉瑶赶紧起身施礼,问着:“陛下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皇帝一脸乏累的歪在了软榻上,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还是一旁的太监接的话:“陛下身体乏累,早朝时坐在龙椅上身子直打晃儿,应是太困的缘故。”
江醉瑶赶紧走过去,假装嘘寒问暖道:“应是昨夜批阅奏折太晚,然后加上起火的缘故睡得又少,身子撑不住了。”
随后,江醉瑶赶紧将软榻上的炕桌搬下来,对皇帝道:“陛下您睡会儿吧,嫔妾不让人随意进来打扰您,若是醒了还觉得不适,便叫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皇帝躺在了软榻上,疲累的点了点头,话都懒得说。
素素拿来了毛毯,江醉瑶给皇帝盖在身上,躲到外殿去了。
“哥哥,陛下今天身子累,要不咱们去外面晒日头说话吧,别打扰陛下休息。”,江醉瑶说话时,还给韶子卿递了个眼色,韶子卿点了点头,便一同出去了。
昨日刚下过雨,好在今天是万里无云的暖天,江醉瑶和韶子卿坐在庭院外晒着日头。身旁都是御前侍卫守着,时不时的还有宫人来回忙着,江醉瑶也只能喝韶子卿闲聊。
至于韶子卿嘛,那冷漠性子就别提了,无关紧要的话他可没心思听,懒散的嗯嗯哦哦的应着,偶尔冒然说出几句话来都算是稀奇的了。
好在素素端着茶果糕点过来,江醉瑶便赶紧和素素闲聊开了,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瓜果,倒也算自在。
皇帝这一睡,一直到下午都没醒,午膳江醉瑶都是在旁的大殿用的,晌午一过,两个时辰下来日头就不暖人了,起了秋风难免有些凉人,素素言道:“姑娘,咱们进去吧,有些冷了。”
江醉瑶点了点头,起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宫女神色慌乱的跑了进来,嚷着:“陛下呢!陛下呢!奴婢要见陛下!”
这宫女江醉瑶倒是不眼生,这不是贵妃的身前的宫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