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懿旨,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了大殿中的所有人。
“我没听错吧?太后竟认她做了干孙女?”
“诰命夫人?二品?她夫君韶子卿可未封官爵,这不合规矩吧?”
“若不是亲耳所闻,我是断不会信,她江醉瑶竟有这出头之日。”
“谁说不是呢,从前还未出嫁就是个不检点的,谁能想到她能成为太后的新宠。”
“勤勉柔顺?性行温良?呵,太后那旨意里,哪个是形容她的?还淑德含章,真是玷污了这好词。”
“……”
大殿之中的议论此起彼伏,太后先是任由众人说着,伴随着议论说越来越大,太后清了清嗓子,阴冷质问:“怎么?你们是对哀家的懿旨有什么不满吗?”
今日可是天寿节,是太后的节日,谁敢在今天得罪太后,议论说瞬间戛然而止,大殿立马就安静了。
太后冷眸一转,直视着殿下的众人,强大的气场直逼而下,冷道:“你们觉得哀家这赏赐是给重了吗?哼,北辄疫症闹了大半年,死伤无数,眼看着整个北辄都要沦陷了,是瑶儿平定北辄疫乱,你们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这话倒是在理,在场的人都知道,北辄疫症曾是朝廷心头大患,更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局面,江醉瑶能研制出解药来,的确是头功一件。
太后的声调越发清冽,语气坚定道:“你们可知道瑶儿为了研制这解药,受了多少苦?你们若是有本事能平定疫乱,哀家也给你们这样的厚赏!当时北辄疫乱之时,你们又在哪里?现在倒是心有不忿的眼红瑶儿,你们也配!”
众人看太后要发怒,谁还敢造次,一个个的都不做声了。
而后,太后更是霸气直言道:“今日哀家就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如何嫌弃瑶儿,哀家就是喜欢她,就是要认她做孙女儿,谁也拦不得!你们也都给哀家听清楚了,日后谁若是胆敢欺凌瑶儿丝毫,便是与哀家作对!哀家必是不容的!”
哎呦呵,这话分量可是不轻啊!
众人皆是不解的看着江醉瑶,不知这原本不起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得到太后的欢心,而且还能让太后如此坚定不移的喜欢,到底为什么?
这时,席间有个妃嫔对身边的另一个妃嫔小声说道:“这江醉瑶是什么来头?”
另一个妃嫔回道:“没什么来头,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从前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女子。”
“这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当时京都可没人愿意娶她,户部尚书寻了好几个媒婆都不愿说媒,就是因为她和旁的男人有染。”
“还不止一个呢,她能进韶家的门,也是因为和韶子卿私下苟且的缘故。”
“这件事姐姐以后还是别提了,太后方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听着太后方才的旨意里,提的是户部尚书嫡女江醉瑶,可半点没提韶家。”
“前阵子太后下旨责罚了韶家,不就是因为那江醉瑶受了委屈么。”
“这件事我听说了,但却不知内情,什么委屈?”
这样的窃窃私语,终究没能逃过太后的眼睛,太后冷声问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两个妃嫔略有慌乱,其中一个机智道:“臣妾们真是替太后高兴,臣妾自打入宫也没谁让太后如此欢喜,江醉瑶真是有福气呢,臣妾们自是羡慕。”
另一个妃嫔赶忙附和着:“是是是,臣妾真是羡慕江醉瑶,到底是有福气的。”
这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顺从太后的意思,才让太后没追究。
皇后看着满殿的人还有些恍神,瞧了皇帝一眼,使了个眼色,皇帝立马会意,便道:“既是母后喜欢的,自然要顺着母后的心思,江醉瑶,还不快接旨谢恩?”
此刻的江醉瑶,已经跪在那里很久了,对于这样的旨意,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众人皆以为江醉瑶是满心欢喜的,可只有她知道,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为的就是将她牢牢绑住,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荣辱皆掌握在太后的手里。
以当下形势,太后冒着众人议论下此懿旨,江醉瑶若是不接受,便是不识抬举,只好磕头谢恩道:“臣妇叩谢太后隆恩,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极是欢喜的笑着,挪了挪身子,宽大的凤椅腾出位置,抬手拍了拍空位,笑道:“瑶儿,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江醉瑶除了听命别无选择,站起身上了台阶,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大殿里坐着站着的,粗略算下来也有一百多人,一百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太后和江醉瑶,他们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宠爱过哪家官宦女子,更没见过让哪个女子宴席之上坐在自己身边,江醉瑶是第一人。
宴席照旧进行着,临到尾声的时候,皇帝忽然开口:“母后,汐嫔孝心,特地为您备了厚礼,您可要看看?”
江醉瑶听闻此话,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她想着江凝瑶果然得宠,居然请得动皇帝为她开口。
既是皇帝发话,太后自然要给情面的,便道:“好啊,哀家就看看,汐嫔她有何孝心。”
皇帝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走下台阶寻了江凝瑶,也不知在她身前说了什么,江凝瑶当即欣喜万分。
偏巧这时,大殿之上的歌舞褪去,江凝瑶缓缓起身,挺着笨重的孕腹,对太后施礼道:“启禀太后,嫔妾为恭贺您六十大寿,特地精心备了礼物,还望太后喜欢。”
太后显得有些满不在乎,一切都是给皇帝一个面子,点头敷衍道:“好。”
江凝瑶也看出太后的不在意,但她却不灰心,很有自信的让流倾上前。
流倾带着一个宫女,手拿画卷走上前,她拿着画卷的上头,宫女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打开,随即,画卷之上呈现了一幅牡丹争艳。
这本是没什么可稀奇的,坐的有些远的人,皆是以为是一幅画卷。
可坐得近的人便能看清楚,当即惊呼道:“这绣品可真是漂亮,是如何嵌在画里的?”
众人一听不是画,而是一幅绣品,立马就吸引了目光,都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