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天空阴沉沉的,有想下雪的迹象。
他的睡衣已经换成了棉质的厚睡衣,可在开满暖气的房间,也丝毫没有觉得寒冷。
12月份的天气,逐渐转凉的很厉害,外面时不时刮进来寒风,有时候窗户没关,发出嗡嗡嗡的敲打声,他只是一撇而过,并不打算去关。
从厨房中泡了热水,顺手接了两杯,一杯放在对面,一杯拿起来喝。
而那杯水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等他喝完,那水也凉了,拿起来往厨房走,最后在倒进水槽之中。
曾经习惯性的动作也养成了现在的习惯,这么做会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安全感。
失去她的六个月,晚上总会梦到她,是他的思念过激,还是她真的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吃药也越来越不规律,总是想起来的时候就吃,想不起来便不吃。
他们从曾经的一天来一次,到现在一个星期看他一次,频率也在逐渐减少,一天之内他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似乎越来越享受这种寂寞,也越来越期待哪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
时常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发呆,用思念告诉她,自己真的有在好好的活下去,他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不再去想。
可每当时间久了,这种想要哭泣的麻木还是忍耐不了,总是低头掩住脸,低声啜泣。
时间再久,他还是忍不住。
每天早上醒过来,床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6个月来,他依然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
你在我身边才两年,可带给我的,却是永远。
一直坐到了落日降临,朦胧的雾遮挡住了夕阳,天边还能看到泛红的光,他眼眶发疼的红,因为哭泣了太长时间,眼中的红血丝不曾消失。
我好想你,好想你,田尤。
寂静的房间,低吟的哭声,从他喉咙中念叨出来的名字,没有人再回应他。
“田尤……田尤,田尤!”
做梦都是她,拉着她的手,停留在脑海的笑容,像是烟雾一样,一点一点的飘渺而逝。
醒过来发现自己枕头已经浸湿,脸上全是泪痕,眼睛碰一下就疼。
已经是早上九点多,等他准备从床上坐起来,外面有了敲门声。
开门,站着的人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身上穿着绿色的职工副,背一个绿色的挎包,标志告诉他,是邮政信局的人。
“您好,请问是沈堂恒先生吗?”
他不吭声,点了头,对方将手中的两封信递给他,“还有一封信是名叫田尤的收件人,两封信是去年,从芬兰北部拉普兰省圣诞老人村寄来的,今天是圣诞节,已经准时送达到。”
他愣了足足有5秒钟才反应过来,匆忙接过信,确认没错,这是去年跟田尤一起在圣诞老人村写下的信件。
“在这里签个字即可,祝您圣诞快乐。”
关上门后,迫不及待的拿着信拆开,里面有田尤写给他的信,去年的那天,他对自己说了什么?他想对自己说些什么,里面都写了什么!
熟悉的笔迹,眼眶都已经不自觉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