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头,脸色苍白的可怕,沈堂恒于心不忍,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是不是困了?想睡觉了?”
“嗯……我好困,可以睡吗?”
“不可以。”
她早已经料到答案,也只是笑了笑。
见他深吸一口气,呼吸都隐约的在颤抖,让她实在不忍心。
倒在怀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又累又难受。
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空如魂魄的躯壳,还能坚持多久。
“田尤,不要睡,再陪我一会儿,什么话都不用说,陪着我就好。”
他的一句话,莫名的泛起心疼,心里好难受,以后要是她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啊。
在院子中坐了好久,抬头葱绿的树叶看着都厌烦,河流声此刻已经不能给她清净,而是永无止境的燥耳声。
她好像不怎么喜爱这个世界了,她爱的人只有他,可现在快要离开他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堂恒靠在她的肩头,好似抱着的全是骨头,若不是吹在他耳边的呼吸声,他几乎要感觉不到她的生命。
渐渐地,天色沉了,田尤坚持了好久,眼睛困的泛酸,她实在撑不住了。
“沈哥哥,我想睡了,对不起,我真的好困,好困啊。”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睛酸出了眼泪,他慢慢放开她,擦着她的眼角。
“别睡好不好,田尤,在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行……我好困,让我睡觉,拜托你了。”
胃阵阵翻疼,自己都不知道在疼些什么,她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了。
胃里的东西好像忽然翻了上来,情急之下猛地推开他,转身呕吐。
要不是沈堂恒抱得紧,怕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栽下去,滚到河里了。
吐出来的全是液体,喝下去的水,还掺杂着浓稠的鲜血……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做什么都显得无力,做什么都没有用,等她吐完,只能给她漱口,擦着血迹。
她满脸都是泪,一边是刺激出来的,一边又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绝望苦恼。
“不要哭,不是说好了吗?”
又倔强的开始擦泪,频频点头答应,“我不哭,我没有哭,我只是吐的太厉害了,你也不要难过,很快就好了,不要担心。”
话是安慰两个人的,他没有说话。
田尤实在是太困了,在他怀里十分小声的嚷嚷着睡觉,沈堂恒于心不忍,只能把她抱在床上,看着她睡觉。
他坐在床边,仍然是打算一晚上没有闭眼。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他睡了过去,大概是太困的原因。
而这一睡,便睡到了早上九点,看了时间,又看着没有醒过来的人,着急的叫着她醒过来。
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去晃动她,她都没有醒过来。
摁着脉搏,探头查看着呼吸,她还有生命的跳动!
去冰箱中那来的冰袋,试图将她刺激醒,可仍然毫无作用。
“田尤,田尤你醒醒,田尤!”
他越来越着急,到最后的崩溃放声大吼,论他怎么说,床上的人仍然没有整开眼,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
这一刻,才是永无止境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