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了。”少年郎突然开口,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书娴不再多留,路过姜景航他们所在的厢房前她瞟了眼,发现屋外有侍卫把守,暗自庆幸自己没动用内力偷听,不然就该被抓个现行。
安置奴隶的地方是个较为残破的屋子,要不是秦书娴坚持要过去看,少年郎就把他带到秦书娴跟前了。
面前的屋子四下无窗,要不是有木质的门横在着,就跟监狱没区别了。
少年郎把门推开后,证实了她的猜测。一道狭小的长廊跃入眼帘,紧随其后的是左右两排齐整的铁栅栏。
与监狱无差,秦书娴瞧着栅栏后的人儿,他们穿着扎身的粗布麻衣,或站或是坐在草堆里。
少年郎带她走到了尽头,才停了下来。
铁栏杆后面的少年背对着她,专注的瞧着墙上刻的字符。
应是被灭了国的曲阜,残存下的字体。
“我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落到了一个女娃手里。”他肩膀颤抖着,似在低笑,不知是在笑自己堂堂国君之子竟落到了这份田地,还是在笑秦书娴的弱小。
“事与愿违,除非命运在自己手里。”
秦书娴接过少年郎手中的钥匙,亲自给他打开了门。
伴随着锁开时的咔嗒声,门被她推开了,“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而我不养闲人,你且记住了。”
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子,说出话来却给人一种不庸质疑的气场,就连经受过十八层炼狱般历练的慕梓荀竟奇迹般的相信了,随后又闪过了不屑。
区区一个女娃儿能有多大能耐?就算她身份高贵,能理朝政吗?能帮他报仇吗?
显然是不能的。
慕梓荀扫了三人一眼,啧笑声道,“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他出耳不逊的样子,哪儿有奴隶该有的样子?要不是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是他,不是一身华衣的秦书娴。
不然,还真给人种公子哥教训下人的错觉。
“人我带走了。”烈马难驯,秦书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纵使慕梓荀百般刁难,秦书娴只当他是空气,叫杏雨画了押后,叫少年郎把他腕儿上的铁铐给去掉了。
没有想象中的抵抗,秦书娴意外的扬了扬眉。
“看什么看?要不是奴契在奴役所还有份儿留存,我早逃了。”
少年郎见秦书娴疑惑的看着自己,开了口,“奴役所的奴隶都是有罪的,因此特别画了两份,一份交给买主保管,另一份则留存在奴役所,防止奴隶出去后偷跑或者对买主做出不利的事。”
君王的担忧还是有迹可循的,高丽建国初期就频出奴隶出了奴役所后,谋杀了买主的事。毕竟,这些个奴隶多半是战败国的达官贵人的子嗣,亡国之恨多少是有些的,自然会激进些。
因此先皇帝就立了个条例,有罪的奴隶皆有两份奴契,若想脱籍,除非是从奴役所买走的那个买主亲自来买另一份,否则绝无脱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