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看着姜景航的脸，实在不能猜测到，这样一个看着干净剔透的男子，身体里会有一颗那样肮脏龌龊的心灵。

若是前世，秦书娴看见姜景航来此，必然满面娇羞，小鹿乱撞，好不欢喜，如今却物是人非，徒留一腔恨意。

“书娴这是要去哪？”姜景航问道。

“杏雨。”秦书娴不确定自己能控制住情绪，唤了杏雨来与那人打太极。

杏雨放下手中的木梳，转过身去对着姜景航行礼道：“回王爷，小姐要去院中消食。”

若诚实说秦书娴要去国师府，以姜景航的脾气，定会在国师府种下眼线，牢牢监视两人的动向，说不定还要伺机报复，在朝堂上给叶离使绊子。

“原来如此……”姜景航敷衍了一声，便坐在远处看着杏雨给秦书娴挽发髻。

秦书娴能看出，姜景航来此，不是单单为了看望她，而是有事情找来的，但她也不提，只想看看姜景航能憋到何时。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人才出声，“杏雨，本王找书娴有些要事，你先出去吧。”

杏雨把一个白玉簪子插在秦书娴发髻上以后，才回应道：“是。”

随后她便带上门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秦书娴和姜景航。

“王爷找我什么事儿？”

姜景航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浮起一层无辜，“书娴，你怎得对本王如此疏远？”

秦书娴生怕自己态度露了马脚，赶紧道：“景航想多了，书娴只是刚睡醒不久，还有些倦怠而已。”

姜景航这才开心了一些，关心了秦书娴几句，才终于说到了正题。

“书娴，我们已如此亲近，不如……我向父皇请旨，把你指给我做正妃。”

秦书娴心中一阵嗤笑，若她没有经历过前一世，此时必然满心雀跃，矜持几日，然后鸟儿似的嫁进姜景航府上。

可如今的她，怎么会再次把自己推进火坑中呢？

“书娴看来，为时尚早。”秦书娴道，“如今朝堂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其下波澜诡谲，王爷您与四王爷两人，在皇子中最具威信，且势均力敌。若您在此时高调成亲，娶的又是当朝大将军的嫡长女，未免引人瞩目，彼时无数钦差大臣纷纷投诚，势力杂乱且不必说，万一让皇上觉得您结党营私，暗中经营，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说完这些话，秦书娴能看见铜镜中姜景航的表情，那人眼睛睁大，看起来颇为惊讶。

“王爷不认同书娴所言？”

姜景航赶紧摇了摇头，“并非，只是本王有些惊讶，自与你相识以来，还从未看见你如此……聪慧。”

秦书娴暗自冷笑，前世的她就是因为太过单纯坦率，才落得一个被人榨干价值，丢尸荒野的下场。

这一世的她，断不会再想上一世一般。

姜景航沉思了片刻，道：“书娴所言很有道理，若现在就与你成亲，免不得要引人非议和侧目，更怕的是父皇会心存芥蒂。既然如此，此事便先搁置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