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问了情况,又叫我过去见他。问了我一些话,我当时害怕得不行,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了什么,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庐王府了。”
萧琴一怔:这么说,这乐儿当真是褚茹雪从宫里带出去的了。一般这种情况,带回府中的女眷多半会作为侍妾留在身边吧,那她……
“小姐?”
萧琴回过神,笑了笑:“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我已经说完了呀。”
“啊?你不是说到他带你回府了吗?后来呢?”
“我说了。”乌宓茜强调。
“我听不见!”
“做史官的收集的资料总是要比较多,其中就有很多的秘闻,他们肯定知道!……我刚好认识一个史官,叫苏文崇。不如我们找他去问问?后天刚好旬休放假。”
他闻言欣喜,连忙答应。因为快到了用晚饭的时分,他也到了回萧府的时候,便也告辞离开。
白布在他手下完美地合住她的尸首,“我发誓,”他睁开眼来,目光不知落于何处,却是那么静那么深地说出:“这一生,一定会为夏青讨这个公道。”
室内如坟墓般死寂。
然后尤应沂抬起头来,目光如同掠过阶梯的脚步一般,有些困难然而具有目的地扫过阚府中每一张熟识的脸,最后落到阚大人和阚夫人身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春去秋来,又过了两年。这些日子萧琴再也没有见到过公孙顷,几乎要忘了他。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两人的心底都涌起了一抹悸动。
萧琴很快地就离开,掩饰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现在可以了吧。”
高玉成看着萧琴的故作淡定,也不戳破她,点了点头。
看到高玉成点头,萧琴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琴往外一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我要回去了。”
高玉成也朝外一望,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想开口让萧琴留下来,但一想到萧琴那倔脾气,也就放弃了。
祺安也见不到了,他有了妻室,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了。映城变得愈加神神叨叨,好像他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安排相亲的事了,他曾来萧琴这里抱怨过几次,都被萧琴轰了出去。萧琴每日随季光济习武,他脾气越发狠厉,对萧琴要求越来越高,萧琴的武功突飞猛进。
宫中频传皇上身体有恙,爹爹也忙碌了起来,府中来来往往尽是达官显贵。萧琴站的远远地看,却从未看到过熟识人的影子。母亲常教导萧琴,不要关心,不要去问,谨言慎行。萧琴都明白,只是还是有些期待,幻想着萧言文,褚映城,祺安,公孙顷能有一日出现在萧琴的面前,萧琴他们一同去骑马放歌,快意人生。
秋叶渐红,寒气催动,在这深秋时节。
萧琴他们将军府终于又迎来了一场喜事,红色的双喜和耀眼的灯笼挂满了园中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唯一让萧琴提起兴趣的事情,悦怡终于要出嫁了。
悦怡模样出落的越发水灵,近年来提亲的不在少数,可统统都被退了回去。
有时萧琴看到她没落的影子徘徊在院口,有些不忍。她性情比往日好了许多,脾气也柔顺了。见了面也会和萧琴说上许久的话,她喜欢褚映城,萧琴一直都明白。
阚大人仍然是一脸悲痛,阚夫人仍旧不停地用手绢擦拭自己的眼,尤应沂望着阚大人和阚夫人,目光因悲伤而轻颤:
“伯父、伯母。今生尤应沂对不起夏青,负皇天、负后土,”语声说着说着,依稀有了哽咽:“负父母、负夏青……这一生,不能够白头偕老,如今她死了,我也愿意陪她一辈子。”
“应沂……”阚夫人哽咽着唤他。哪怕尤应沂另投童星海,她仍然喜爱他,并不讨厌他。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尤应沂是个什么人她都看在眼里,固然不得不分道扬镳,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与尤应沂断去了所有的感情。
他抬眼望着他们道:“让我带夏青回去吧!”
室内静寂。
明天他便能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了吗?那会是怎么一段过去?
他在回家的道路上漫步走着,怀里的《尤修远集》贴身而放,能感觉到被体温浸透后微微的暖意。说来还真可笑,他这个做儿子的,居然都没有一本父亲的诗集。而听江雅秀说,这诗集原本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本,作友人互赠之用,现在已经很难买到了。
昏暗的暮色中,他轻轻呼了一口气。远远地,萧府的大门也已经在望。
他抬起头,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同时,前方萧府大门侧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瘦弱人影也映入了他的眼帘里。
他微微一愣,那人影正困难的扶着萧府的围墙,一步又一步的走着。那无助的模样不由惹得他停住步子。不知如何,心跳也随着她疲乏而艰难的步伐,小心的跳动了起来。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缪觅,你的听力没有问题。”
“我不走。”
“可以。”乌宓茜点头,“你可以不走,也可以待在原地,但是我要走了。”说罢,她转身。
“老大,萧琴,萧二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儿啊?”缪觅气得跺脚,这个萧琴,就知道欺负她。
乌宓茜,不,现在该叫萧琴了,她回身无奈地对缪觅笑了笑:“谢谢,缪觅,但是,你再跟着我走下去会有危险的。”
“不行!老板说要我保护你周全才能离开。”
“乐儿已经说完了呀。王爷让人照顾乐儿,又教了乐儿很多东西。王爷最厉害了,什么都会,什么都难不倒他……”一提到褚茹雪,小丫头整个人似乎都精神起来,浑身散发着这个年龄的少女独有的朝气与热情。
琴儿淡笑着看她:“瞧你把他说得神仙似的,是不是很喜欢他啊?”
乐儿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小小小……小姐说什么呢!罪过,真是罪过。”
“什么小小小姐?”萧琴笑道,“又有什么罪过呢,你会喜欢他也不奇怪,只是,他竟就这么留你在身边,倒说不上是救你还是害你了。”
“不、不是的,王爷是乐儿的救命恩人,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我的话你并不懂得,可这正是你的可贵之处,你喜欢他,他却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