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白痴都看得懂。
东郭从露办事向来很有效率,落脚的地方是附近镇上的一个小客栈。
这是个僻静的小镇,似乎什么都是小小的,包括客栈,整个客栈只有三间客房。小小的镇子位于两座驿站之间,多走几步前面就有供给充足的大城,所以几乎没人会在这里停留,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摆设,鲜少有人入住。
因此,当东郭从露提出在这里留宿时,萧琴一百个满意。
“说了什么?”眼盲所带来的麻烦,在阅读上有了最大的体现,萧琴不由有些心焦,刚才刻意活跃的气氛到底也压抑起来。
“七茶楼那便可能出了点事。”
“……你知道?”
褚茹雪眸中透出些愁绪:“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中埋了多少人脉……你以为就只为和你争地盘么?七姐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没有理由去打扰她。”
他只能暗中派人远远的保护,尽量不惊扰褚青岚的生活。
萧琴便继续用饭,一边问了些关于善东的问题。地理状况自是不必说了,却是关于善东历史的事,她一无所知于是很有兴趣。尤应沂也回答着她的疑问不厌其烦。江雅秀听着这些东西虽然也觉得有意思,可是毕竟自己用不到。而这些对于萧文虹来说就更用不到了。她回首一望,却见萧文虹虽无厌烦的模样,却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武德四年,孙敖曹被授为云麾将军……”
看来这几个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了,萧琴继续看着动作大片,但胯下的马看到自己主人被围攻,早已经焦躁不安,马蹄不住的蹬着地。
“好了姐姐,我知错了。”祺安搂住萧琴的胳膊,柔声说道:“今儿个你也累了,我不打扰你,早些休息吧。”
他说完,已经站了起来,萧琴发现他袍子上竟还有未干的雪污。
“你今天不是在前朝宴请大臣么,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每年都一样,那些歌舞看了十几年,早就厌烦了。”祺安披上黑色华贵的裘衣,回过头对萧琴道:“对了,今年的贡品里有几张狐皮,毛色质地都很不错,改日让内务府给你新做件狐裘披风来。”
高韶诚陪同申三爷一起进入萧琴卧房。“申三爷,晓鹂足足睡了两天天,不知是否严重?“他看着申三爷给萧琴诊脉,在一旁有礼貌地问到。
“首先,来人的第一镖,目的并不在杀我,而在于吸引我的注意。”
褚茹雪注意到了这个人的手,那是一双修长灵巧的手,跟他一样,天生擅长暗器的控制。这样一个老手,在关键时刻是很少失手的,可是——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那一击。从窗外的角度看,刺客方才的那一镖分明是偏的。他若不动,飞镖可能只是贴着他的衣料划过,偏偏他反击了,飞出的匕首擦到了飞镖的边缘,使那支镖产生不大不小的偏差,这才刺伤了他的左臂。
褚茹雪继续道:“但是,他也没准备活着回去。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会用其他的方式死去,然后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冷笑道,“他应该是认为,我堂堂庐王怎么会亲自检查这晦气的尸体呢,更何况我是出了名的谨慎之日呢,万万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当然是派府里的下人去检查尸体。”
濮阳昔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没有事情的,你这是信不过我小老头儿,哎呀呀,那这样的话,你找别人看她,浪费我时间,不如吃大餐去。“申三爷说完便放下萧琴的胳膊,夺门而出,“我吃我的饺子去。“
高韶诚赶忙拘首,“请二爷见谅,还请留下……“申三爷已经折了回来,你这娃儿待人不错,就是太板正了,算了,你这次就欠我小老头儿一顿大餐,大男人利索地,咱们中午解决了这件事。“高韶诚不甚意外,连忙颔首。
“这女娃娃叫晓鹂啊,名字真难听,不如叫做阿花。“申三爷对着阿诚说到,“按日子来,最迟不过明天就醒了。来来,聊些有趣儿的吧,这女娃不像你亲妹妹啊。“
“确实不是亲兄妹,那时正值家里灾厄,我姐姐带我到丹武去治疗寒疾……““丹武?““正是,我们初到遇难,谁知烈光寺正逢灾厄,走投无路时碰到晓鹂。途中我们二人与姐姐分离,以后便是一路相伴至今。“
“不必了,我已经有一件了。”
祺安走过来,拂过萧琴额头上的碎发:“我知道,那件还是褚映城派人给你做的,时候长了些,早该新做一件了。”
萧琴不再说话,他凑过来,温润的气息的覆在萧琴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萧琴浑身战栗,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萧琴可以忍受他在萧琴身边,却很难再有更加亲密的动作。
看着公孙顷这么卖力的在打斗,萧琴却在这里看风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萧琴想帮忙啊,就是没有兵器。四下望望,却见马脖子上套的兜子里斜插着只玉笛。
萧琴举起来看了看,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拿在手里还挺沉,勉强可算作武器吧。
萧琴安抚式的拍拍踢山的脖子,在它耳边说道:“萧琴他们过去帮他好不好?”
踢山听了立即嘶鸣一声,猛的朝公孙顷奔了过去。
真是匹神马!萧琴微微赞叹,眨眼之间已到了公孙顷面前,他望见了萧琴,却猛地停滞了身形。
这个傻子!看什么看,不知道你背后有人虎视眈眈吗!
萧琴猛地抽出玉笛,一跃下马,对着公孙顷身后的刺客一阵猛敲。
这笛子还真是结实的很,就是短了点用着不太顺手。萧琴兴奋起来,习武多年,这可是第一次实战演练。
“……尤修远大人就把那幅画赠予了我。”身后的桌子上传来的声音说。
“行辽州总……”当那个词语跳进了尤应沂的耳朵,他霎时一震。
尤,子,原……
萧琴见他停住不说话,奇怪的问:“怎么了?总什么?继续说啊!”
“啊……嗯,”他胡乱应着,继续说:“行辽州总管……”然而仍然记得那清晰的三个字,处于“大人”之前的“尤修远”三字。
萧琴叹气:“为什么不希望什么,却偏偏来什么呢。”
越偏僻越好,越没人越好,越安静越好,这就是萧琴的要求,而这里绝对符合。
偏僻是为了出人意料,人烟稀少方少事端,至于安静……就是安静了,至少耳根清静。
“喂!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啊!”褚高驰没想到萧琴这么轻易就改边计划,他本以为她走得这么匆忙是因为有一刻也耽误不得的事。
“没有呀,我在开玩笑。”萧琴冷笑着欺未来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