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城自称感情专家,听到萧琴这个问题,先是捧腹大笑,接着在萧琴猛烈地捶打下才稳住了心神。
“若是无人娶那边更好,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他摇着折扇,一脸的风轻云淡。萧琴送给他一个甜腻的笑容,接着便抄起身边的书直接丢到他脸上。
“你也不好好琢磨琢磨某个职位什么的,若是将来真娶了老婆生了儿子,你准备全家喝西北风去啊”。
萧琴语重心长的教育道。褚映城很给萧琴面子止住了笑,也很严肃的看着萧琴。
“你不是说我这样子很好吗?”
这条道已经封死了,萧琴一跃而上,望着脚下的楼宇,却已经看不见公孙顷的影子。犹豫了片刻,萧琴还是向掩月居飞去。
正当萧琴吃到一半时,微微一顿:“你做的。”
抬眸,一个人正坐在萧琴面前。
脸上依旧是那抹邪魅的笑容,高玉成一脸迷茫:“什么?”
萧琴夹起一根菜,放入口中,嘴角也勾起一抹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聚宝坊,就是一家赌坊而已,就是犹晔堡地盘内最大的赌坊,而已。
一进门,扑鼻的汗味儿几乎让萧琴退了出去。
萧文虹的神色又沉了沉,倒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然后回头对小菱道:“小菱,那你就带她们回百鸟苑去吧。”
她望着他哽咽,直到这时才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不是玩玩而已吗?而现在告诉他自己是她亲生妹妹的事,他要如何接受呢?他会相信吗?然而……她又有回头路吗?
公孙顷道:“按理说这皇家的亲事别人想攀还攀不上呢,萧公子却极力反抗,真是个非同寻常之人。”
萧琴缓缓说道:“我哥哥性子本就犟得很,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可如今他心里有了人,就万不可能应这门亲了。”
别说是皇上的闺女,哪怕是玉皇大帝跪着将他的七仙女送给他,言文这头犟驴恐怕都得一脚给她们踢出去。
公孙顷微微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知萧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萧琴本想细想到底要不要说,可这嘴却不听话的很:“我哥哥喜欢的可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正是京城当红的歌姬曳蓉姑娘。”
她感到呼吸一紧,他已经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脑袋压进怀里。这一瞬,褪去了所有的少年老成。
她想要推开他,却感觉到他的静静的泪水滑进了衣领,然后他说:“不要这样开我的玩笑……萧琴……”他压抑着哽咽说:
“不要开这种玩笑。”
萧琴却在刹那醒悟,接着在他的怀里冷笑。
不。不管他对她是不是只是玩玩,她都要把话说出来……
这样的玩笑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小菱微笑应命,舞姬们也是又惊又喜,连忙叩首道谢,然后在小菱的温言带领下往鹿鸣阁外走去。萧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萧文虹却仍然是闷闷的。恰好青枣拿了装药的瓷瓶来,他却突然似有不适,剑眉蹙了蹙,面孔被痛苦扭曲,转身便要冲出去,仍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尤应沂连忙上前去。
他痛苦的呕吐,仆人立刻上来帮忙照顾清扫着。萧琴也是大惊,连忙站起。他吐完,隐约中额前有一些细汗,虚脱似的坐好,脸上具是疲惫。
“快拿药来。”尤应沂从青枣手中接过药丸,几个丫鬟端来了水让他漱口,萧琴疑惑的走上前去。
“怎么会这样?”她望了望大家,看着萧文虹漱完口后用手巾拭了唇角,仆人们动作都很快,大厅已经清理干净。她继续问:“萧文虹你病了吗?”
没办法,以她如今的立场,要进犹晔堡,还得寻这宝坊主人。死而复生在江湖上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玩笑,既然老天要她“死”了一次,她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毕竟,这样的经历,又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赌场之内人声鼎沸,乌烟瘴气。事实证明,赌是一种会刺激人野蛮性情的行为,再有名望的赌坊,也不会少几个莽汉指爹骂娘,更不会多几个文人雅士品茶听琴。
萧琴不紧不慢地在赌场里晃着,这桌看看,那桌瞧瞧,也不见下注,也不见其对哪一桌的形式有半点兴趣。这样的情景,就好像一幅山水画中的人不小心走错了纸张,在赌场中实在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高玉成黑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嗯……丫头你是想要报答我吗?”
萧琴眼眸微眯,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琴儿……”
“嗯?”突然被打断思绪,萧琴抬起头,有些茫然。
“我饿了……”
“哦。”萧琴点点头。
“我还没吃饭……”高玉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萧琴,就差没摇尾巴了。
萧琴心神猛的一震,内心长叹:妖孽啊!
周围倒坍的房屋很多,这宅子是萧家的祖宅,是开国第一代皇帝为表彰萧家的开国之功赏给萧家的,历经一百多年,说它是古董级别的一点都不为过。虽然中间萧家不断的翻新,看着外表华丽依旧,但部分房屋确实老化的严重。此次地震算是将这府里的所有漏洞统统挖了出来,望着满目的碎瓦断墙,萧琴头疼起来,这要是真要开始修缮,可是个大工程。
正想着,掩月居就已经到了,听言文说过这掩月居本是萧府中一个偏院,在娘亲嫁入萧家之前本无人居住,后来爹爹曾命人修缮过,但似乎这院子的寿命确实已经到了头,望着脚下散落的砖瓦和倾倒的木门,萧琴大脑有了瞬间的麻痹。坍塌的那间屋子的位置似乎就是萧琴的那一间,但是给萧琴冲击的绝不止是这个。
萧琴看见公孙顷瘦削而挺拔的影子在烈风中显得极其单薄,甚至无助。他背对着萧琴,背挺得笔直。他定定的站着,一动都不动。萧琴俯下身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萧琴不知道萧琴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叫他,但是萧琴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否则恐怕萧琴会后悔一辈子。
萧琴是说过,可大哥你听不出我是在敷衍你?
“当初确实是那么想,可这些日子言文也开始任职,未免替你担心。”
他坐到萧琴身边,“你想好将来了吗?”
萧琴轻叹一声道:“我有何想的,我就等到了年纪找个好人嫁了就圆满了。”
“别敷衍我,我知道你不可能甘心于此。”
难得褚映城这般认真,搞得萧琴很是不适应。他突然拉住萧琴的袖子,两眼闪着奇异的光,急切而又郑重的问道:“我且问你,若我要离开京城,从此四海为家,天涯海角你可愿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