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虹回过脸来望着她,眼中飞掠出一抹怒火。江雅秀毫不胆怯,仍然仰头望着他,眼睛连一眨都不眨,就是一副料定了他会答应的样子。萧文虹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好!你起来,我带你过去。”
江雅秀嫣然一笑,伸出皓腕:“刚才萧大人把我的腰弄痛了,我现在站不起来,还是萧大人把我扶起来吧!”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拖起来。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面对这更甚的力道,江雅秀腰间一痛,“哎哟”了一声,好象真的扭到了,龇牙咧嘴的撑住腰部。没等她站稳,萧文虹又一下子把她手放开,这一下她差点又摔到榻上,还好及时扶着睡榻站住。
“还有什么要求吗?”萧文虹回过头来,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江雅秀瞪了他一眼。出了这秋蝉居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就很丢面子了。她望着他恶狠狠的道:“你不要忘了萧姑娘的命,现在就在我手上!”
“如果是你杀了她,你就更没戏唱了。”说着他走到她的身边,笑问:“姑娘还要如何伺候?需要我把你抱到樱花潭吗?”
萧琴微微一怔,脑中有似是抽丝一样的滞涩感:“没有……”她低了低头说:“只是这样对你不好。不过……”她朝着他回过头去,眸中是突然晃动出的期盼的视线,秋风吹过几缕零碎的发丝,她望着他问:“你……能让我走吗?”
他的眸子瞬间一颤。
一曲终了,他笑着朝萧琴走过来道:“怎么出来了,累了?”
萧琴直起身子,摇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憋闷,出来透透气。”
“不高兴?”
“看不出来,公子还真是有心啊。”
“我吗?‘有心’一说可还真及不上丰少。某明明记得丰少方才行至前方,怎地又突然掉队至此?”
“怎么会不高兴呢。”萧琴咬牙切齿的说道:“倒是你,怎么不陪着宛姑娘?”
他淡淡的说道:“她有些累先回客栈了。”
含蕾如此安慰自己之后,底气十足,更加嚣张地说“废柴!你可是萧家的耻辱!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再说了,就你?还想当我的主子?”
“怪不得你那么懒实力还那么强。”高韶诚摇摇头,“其他的在山洞里,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去。”
“趁丹秋姨不在,我先看完这的书。”萧琴挤开高韶诚,“你去一边坐,一会儿我请客,醉仙居走起。”
二人各自看书,萧琴才知道,许多地方一定有隔声石,传说来自东方,专门干扰密探的感官能力。萧琴慢慢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结束时已然到了最为炎热的中午时刻,在萧琴敷衍的道歉声中,高韶诚不客气地将萧琴大半年的积蓄吃掉。
萧琴冷笑出声:“可惜了,本小姐就算再废柴,你就算是再不愿意,本小姐也是你的主子!”
含蕾张口就想反驳,可是萧琴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吗?当然不会!
她接着说到:“你辱骂主子,以下犯上,应杖刑五十!哦,对了,见到主子不行礼,不喊'小姐'不自称'奴婢',如此尊卑不分,恐怕……不仅仅是杖刑了吧?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萧琴最后一句陡然提高了音量,吓得含蕾双腿一颤,差点就跪下去了。
看到含蕾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吓得冷汗直流,萧琴的眼底浮现一抹冷笑。
含蕾咬牙,这废柴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
“小姐!请吃饭!”虽说这个废柴没什么实力,但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暂时屈服一下无所谓,四小姐来了就有她好受的!
萧琴手中的竹棍“啪”的一声断了,这个人真是太没良心了。
“哦。”萧琴转身坐下,不再看他。
公孙顷也随即坐在萧琴身边,抽出笛子继续吹奏起来。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笛子吹得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萧琴回过头望着他:“怎么不吹了?”
他将笛子递给萧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谁想要了。”萧琴翻了个白眼。
他硬塞到萧琴手里:“吹吹看?”
“我要吹得话,会把狼招来的。”
“你既然可以带我一起走,想必我也是能走的,对不对?”她原本冷静的神情终于颤抖了起来:“这萧氏的辉煌本就与我无关!而你不一样!你是萧家的长子,你身上有萧家光辉的使命,以及爱你的亲人!哪怕父亲有待你不好的地方……然而……你仍然是应该与他们同甘共苦的……我……我也不值得……”
瞬间迷漫上眼眶的水雾,她抬起头来,忍着泪水凄然一笑,看到他的脸上也是复杂的神情,但是显然,也是不想顺从她的。
“你一个人怎么过?”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啊……”
“你有什么办法?!”他蹙着眉头道:“你打算独自生活一辈子吗?”
萧琴望着他撅了撅嘴:“我没有说我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啊,如果遇到喜欢的人的话……”说着她转了转视线:“我知道有些地方不大安全,但是你这么了解大济,也知道什么地方比较安全吧?或者……我就是住在石浦也行……”她想了想,又摇头:“不……石浦不行……”
“你……!”江雅秀脸色一白,却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她一惊,便想要推开他,然而突然瞥向他带着邪邪笑意俊美的脸,手指却是倏然一颤,脸腾的刷红,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她看到身后的尤应沂展开一丝忍住的笑,他抱着她走出秋蝉居去。
能感觉到一路上仆人们窃窃笑着避开的神情,有嫉妒有艳羡,也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对她的另一种威胁。这事传出去怎么见人?或是他也只是想戏弄戏弄她?想积累这么一个筹码以后来威胁她?她江雅秀怎能受此“屈辱”?然而她却无法真硬下心来推开他……
她只是感觉到喉咙突然有些发干,脑中一片空白,就此不由自主的忘记了动作。他抱着她走出秋鸣居,走过长道,走过花园,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院落。
月色空明,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笑意的逝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笑意的升起。
廊道上,月色给他们拖下深深的暗影,这一次笑,她第一次笑得甜蜜而幸福。
脸颊轻轻覆到他的胸膛上,她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此刻的眼睛和表情,只是听到他略带疑惑的声音问:“你怎么了?”
“大人既然想作这场戏,那小女子不介意与你作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