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雅加了手上的力道,面无表情:“我家小姐人呢?”
“申姑娘实在是冤枉湛某,湛某当真是不知道二小姐的下落,此时与湛某当真无甚干系呀。”
丰雅二话不说,刀锋又移了移——朝着某人的脖子。
“好说好说!”湛飞尘不着痕迹地退了一点点,“想不到申姑娘不单是鞭法如神,刀法也了得。”
“要领教么?”丰雅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要她相信琴儿的失踪与湛飞尘无关,不如让她去相信全天下的猪都会飞!她追了这家伙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下手,他若以为简简单单就能混过去,便是大错特错了。
湛飞尘干笑了两声,想摇头,却发现此时的脖子不宜乱动:“申姑娘说笑了。湛某一介书生,哪是大名鼎鼎的文管家的对手。”
丰雅冷哼:“原来如今天底下的书生轻功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了。”她可是追了他两天两夜!跑在她前面两天两夜的“一介书生”?连对笑话不怎么敏感的她都觉得好笑了呢。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少废话,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
“湛某与人只是利益交往,当真不知道二小姐去处。”
一个耳光甩了过来,响亮的一声过去,她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痛。
她颤抖着合上眼。然后听到童星海冷笑着说:“好!萧文虹爱你是不是?”她蹙紧了眉头,然后感觉到他从她的床前兀地站起,便往外走去。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回过头来。
然而,这一番话,在褚青岚听来,却更是穿心般的痛。
“七姐,你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啊,再这样下去,丰大少要说我欺负你了噢。”
提起丰之康,褚青岚不由心中更乱。她握住萧琴的手,尽量平服情绪道:“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琴蹙眉按了按额头,虽然看天色已经午后,但是她还没有睡够。然而这琴音空灵,还真能把她从睡梦中唤醒。待得她分辨出这是哪首曲子后,琴音又似温泉水,将她暖暖包裹,原本的睡意也在这水中消逝而去。
她披衣起床,悄悄的拉开门,随着格子门吱呀的轻响,她走到了回廊上。
午后灼热的阳光洒在庭院里,一盆未开的兰花正放在阑干旁。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微风传来和雅的琴音。
萧琴心中一颤,又回手把门拉上,往隔壁房间悄悄行去。
也不知这是谁的房间,奏的琴真好听。
她依在门侧俯耳倾听。——这首曲子曾经母亲教过她,是她仅会的四五首曲子中的一首,每一个音调都烂熟于心,原本都抚到不想再抚,听到不想再听,却未曾想到,在这一日她是因为这首曲子在外偷偷站着,不知为什么,听得还很出神。
眼看着褚高驰脱险,萧琴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着急:欣慰的是自己总算对骆小蕊姐姐有了交代,着急得却是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可能要付之东流了,实在是天算不如人算。
地道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灼热的气浪一波连着一波的袭来,萧琴心知此次可能在劫难逃,反到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萧琴的心跳怦怦加速了起来:“他……他跟我说什么?他……喜欢的是你啊!”
“什么?!”阚夏青瞠目结舌的望着她,“他喜欢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和他解除婚约了!怎么,难道他没跟你说吗?他跟我都承认了啊!他喜欢的是你啊!傻琴儿!”说着,她拍了萧琴的脑袋一下,喃喃着道:“怎么没跟你说呢……”
萧琴心下也十分紧张而不可思议。那天晚上阚夏青跟她说的话,她一直当笑话听了。正想着这事究竟是真是假,阚夏青已经回过头来,无奈而试探似的干笑了一下,问她说:“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啊?”
萧琴愣了愣,然后道:“我和他自那晚之后,还没有谈过话……他什么都……没说啊!”
阚夏青也愣了愣,然后跺脚埋怨道:“真是的!他怎么能这样嘛!这样的话我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我……”
“你何必牺牲呢?应沂明明很喜欢你啊!他真的会喜欢我?别开玩笑了……他一般都不和我接近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阚夏青无奈的望着她,第一次觉得和不懂风花雪月的萧琴谈这话题是这么费力的一件事,然后看着萧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下也微微一跳,问:“那么琴儿……”她望着她的眼睛问:“你,喜欢应沂吗?”
井口几乎是瞬间便被上面的石块堵死,想从上面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两块大石刚好在她头顶支了个“人”字型,倒似救她一般——然而,这窄小的密道两侧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的火药,下一轮爆炸袭来的时候,她就算不被炸飞,也会被砸成肉饼。
萧琴只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看周围的墙壁,只盼能找出一线生机。然而,既然井口是出口,那么周围再有其他出口的可能实在是近乎渺茫。这些冲击从井下的通道而来,而井下两壁却暂时完好,会不会……
拼了,刚才服的丸药还有一丝余效,萧琴孤注一掷的朝着看似无奇的墙壁上使劲功力击出一掌。
“是么?”丰雅情绪不见多大起伏,只是手起刀落不再留情。
湛飞尘灵巧地一个闪躲:“哇!申姑娘未免太热情了吧!”
“既然什么也不知道,留你何用?”
湛飞尘不知道的是,丰雅是绝对的实用派,无用之物丢,无用之人,就该回地里作肥料!
凤眼一挑,是一种不同于女性妩媚的迷人:“这话当真无情,伤了人家的心呢。就不知……”
说话间,湛飞尘纵身一跃至窗边,笑道:“就不知道申姑娘这番心思到底忠于哪个,是萧家真正的主人呢,还是你心心念念的二小姐……”话音未落,刀锋又至,杀机昂然,湛飞尘堪堪闭开,却见丰雅的表情又阴沉了不只几分。
“你知道得似乎比我想得要多。”
临墙一靠:“过奖,刚刚多那么一点儿。怎么,恼羞成怒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今的丰雅,已经全然恢复冷静,慌乱是向来不适合她文家女子的东西。况且此刻,她在对敌。
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