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找了家名叫福安客栈歇下,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两人也顾不得饿了,只喝了些水,躺下便就睡着了。
一梦几个时辰便已过去,外面的嘈杂声把萧琴给吵醒,乔月英还在熟睡,一脸倦容,也是,一个好好的富家小姐,何时受过这般累。
没有叫她,萧琴轻声出门。
“你们吃饭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打伤我店中的伙计,毁我几幅桌椅,今天要是不赔钱,就跟我去见官!”
“跟你去见官?哈哈哈,你说见官就见官?是你的伙计不长眼,那饭菜里好几只苍蝇,还想要钱呢?没砸了你的店就不错了,你个老不死的。”
“你……你们简直目无王法,我……我……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们拼了!”
说着,瘦骨嶙峋的掌柜打扮的半百老头调头进厨房拿了把菜刀,直冲那领头的黑胡子大汉奔去。
萧琴看那几个大汉手中的武器,心中大骇!
“住手!”
“住手!”
异口同声,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入萧琴耳中。
寻声望去,原来是东南角那一桌,仅剩下的一位客人。
他面前摆着两个小菜一壶酒,此时此刻,他正慢条斯理的看着那个掌柜的。
“劳烦掌柜的再给我拿个酒杯。”
听到这句话,萧琴才发现,那个黑胡子大汉的嘴肿了,还在流血……
他正捏着一个酒杯眼神愤恨,不过,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几个小弟正要围过去,被那人一个眼神拦了下来,从腰间扯下一个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堂堂云阳宗宗主,竟落脚在这小客栈中,看来江湖传闻不假,云阳宗,呵,我们走!”
萧琴心念一动,一路小跑过去。
“你是云阳宗宗主?你们宗门还缺人吗?我加入吧!”
萧琴双眼冒星星,刚才在二楼没看清,这人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关键是那张帅的惊心动魄的脸,哪怕云阳宗就他一个人,那也值得她加入啊!
段玉嘴角微微抽搐,举在空中的酒杯被眼前这妙龄女子拦下,她那目光……
“这位姑娘,我云阳宗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也没有多少资源供给新弟子,还请姑娘三思。”
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其实段玉是怕引狼入室,这些年来,因为他俊朗的外表,着实空惹了不少麻烦。
萧琴本就对这个江湖毫无认知,再者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她还是倾向于赚钱,不过前提是她得能有能力保证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现在刚进城就碰到一个宗主级别的,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宗主,我不用太多资源的,你只要能教会我保命和逃命的武功就行,当然了,普通的小毛贼土匪啥的必须能打过。”
萧琴盯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
见她眼中杂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段玉微微颔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姑娘是真心想要习武,云阳宗自当好生培养,若姑娘不嫌弃,就此拜入我宗门,我当亲自传授你剑术。”
“好!我还要学轻功,能水上漂的那种!”
萧琴大喜。
“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位朋友,她会和我一起加入云阳宗的。”
萧琴补充道。
“好。”段玉点点头。
云阳宗现在弟子脱离宗门另寻出路的较多,近一年都未有新弟子入门,他当然不介意多一个。
听到这一声师父,段玉神色柔和了不少,“你叫什么?”
“我叫萧琴。”
“为师出门走得急,待回去之后,再送你一份入门之礼,眼下,你陪为师吃点吧。”
“好啊好啊,我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就喝了几口水,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这点怕不够我吃……嘿嘿”
萧琴大言不惭,叫来了掌柜的,点了好几道大菜,然后又跑上二楼将乔月英叫了下来。
“快,这是云阳宗宗主,他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我们先跟他回云阳宗学一些武功,然后再做打算。”
说话间,乔月英已被萧琴拖至段玉跟前。
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看到萧琴在男子面前这般莽莽撞撞,心里都替她难为情起来。
“小女子乔月英,见过宗主。”
“好,想必你也和琴儿一样许久没进食,快坐下吃些。”
比起刚才收的女徒弟,这个要好太多了啊……
段玉心中暗笑,兀自摇了摇头。
然后,就见萧琴拿起酒杯,斟满酒,“师父,弟子日后定当认真习武,不枉师父知遇之恩!”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那豪气冲天的姿态,让段玉都甘拜几分下风。
段玉端起酒杯,掩袖而饮,风度翩翩。
眼前摆的是大鱼大肉,并没有什么卖相,这要是在上辈子,可能还会有点嫌弃,可这十六年来,她做梦都想大口大口的狂吃一顿,家里实在是太穷太穷了,哪里能吃到这些好的。
萧琴放下酒杯,又将斟满,筷尖颤抖的夹起一块红烧肉,入口咀嚼的瞬间,满是心酸。
眼眶内,不知不觉聚集了晶莹的泪水,险些掉下。
若是一个人,想必她一定会放肆大哭一场,可惜她不能,面前坐着的,一个是刚拜的师父,一个是日后都要跟自己混的“小弟”,她怎么能哭呢。
她心里多苦,谁能知道……
一口肉,一口酒,时不时抬起头憋回即将掉落的泪水,那惆怅而复杂的神情,让对面的段玉心中讶然。
他从未在女子脸上,见过这种神情,这个徒弟,突然让他有点心疼。
乔月英饿了许久,在顾及形象的同时,一直埋头苦吃,萧琴的吃相她看在眼中,虽然有点难为情,但她竟有些羡慕,羡慕她的洒脱,能不顾外人眼光,像她那么个吃法,她也尝试过,不过那只会出现在一个人的时候。
不知不觉三杯酒,有些上头。
萧琴脸色泛红,目光有些离散,但她依旧一口肉,一口酒,倘若无人的看着他方,心中想着自己的事。
而段玉,则一直盯着她,暗自猜想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