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轻轻一闪便避开了她第一棒的攻击,那一棒带起的风拂过萧琴额角的碎发,这一棒力道不轻,若是打在身上肯定疼得要死。
这姑娘小小年纪就狠成这样,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下这么重的手,长大必然是个祸害。
萧琴连连闪过她的攻击,她显得有些恼怒,脸也涨的通红。看来已经累得不轻。萧琴无意再玩弄她,在其转身之时,萧琴一棒打在她的腿上,她身子一斜便倒在地上。她怨恨的眼神定在萧琴脸上。
萧琴转过身,望见蔚婉惊恐的脸,她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跑过来抱着萧琴的胳膊,“姐姐没事吧。”
萧琴摸摸她的头,笑笑。
那悦怡躺在地上不起来,直喊疼。萧琴皱着眉头望着她,萧琴下手不狠,看来是装的了,只是这装的也太拙劣了。
蔚婉吓了一跳,忙凑过去问询,悦怡脸一偏,冲她吼道:“小贱人,滚开。”蔚婉一愣,双眼眨呀眨,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萧琴的火气蹭的一声冒了起来,走过去将蔚婉拉到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你难不成还想吃上一棒?”萧琴恶狠狠说道,将木棒置于身前,佯装要打她。那悦怡的眼抖了抖,顿时就闭了嘴。
萧琴见她老实了,才退到一边,哄着蔚婉。等了一会儿教头总算是晃晃悠悠的来了,见地上躺了个人才慌张起来。他叫来人将悦怡送了回去,也没问什么,便开始训练。
教头姓李,他找了个人继续教授蔚婉,而萧琴从最基本的开始练起。很是枯燥,而且萧琴朝思暮想的哥哥还是没出现。
今日虽然教训了悦怡可萧琴的心情依旧很是不好。回到将军府已是傍晚,绚烂的晚霞将琉璃瓦映成一片金黄。进了掩月居,母亲正等着萧琴吃饭。萧琴进了屋,在桌旁坐下,娘亲去传丫鬟上饭。
正等着,突然门口有了动静,萧琴抬头望去,一个身披月白长袍的男孩就这样闯进萧琴的视线里。乌色的长发束在身后,一支白玉簪子插在发髻上,整个身子清清爽爽的,平添一股儒雅之气。细长而清丽的眼加上一抹艳丽的唇色,将整张脸衬托着如梨花一般精致雪白。
四分清丽淡雅,五分艳丽妖娆,剩下的一分便是眉宇间的一股风流。
此时萧琴只感觉血瞬间冲向了大脑,身子根本不能动弹。他站在门口,太阳的余晖碎碎的洒在身上,似是被光晕环绕。
得见一君顾,永世不相忘。
“言文,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娘亲柔和的声音传入耳际,萧琴才如炸雷般惊醒。
这便是萧琴哥哥萧言文。以前所有的幻想砰然破碎,萧琴不敢相信,将来将军府的当家人,竟会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第二日一大早,萧琴和萧言文一起去了教场,一路上萧琴都不敢说话。
一是,萧琴同他不熟识,在现代也是一样,遇见生人萧琴就浑身不自在。
二是,萧琴从来没和这么漂亮的人说过话,自然有些发怵。
那萧言文也不理萧琴,自顾自的往前走。萧琴不觉得奇怪,萧琴与这哥哥恐怕一面都未见过。
正是初夏,凉凉的风吹着萧琴的脸很是舒服,穿过一道道拱门,紫罗兰挂满了整个庭院。突然一个影子一瞬间晃到萧琴面前,刚想说话却被捂住了嘴。萧琴一惊,马上挣扎起来,怎奈他力气大得很,萧琴的手狠狠地被他扭到身后。
没想到看似一个玉面小生的人物却有这么强的气势。他松开捂住萧琴嘴的手,整个身子俯在萧琴上方,萧琴的高度只到他的胸口。
“说,你到底是谁?”萧言文的声音很好听,即便带着凌厉之气,但依旧摆脱不了孩子的稚气。不过被一个小娃制着真是不甘心,不过技不如人,萧琴甘拜下风。
这整个将军府的都被萧琴糊弄过去了,没想到竟骗不了这小娃。萧言文如今也就十四岁,说白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是如何知道我不是萧琴,还是只是试探而已?难道他与萧琴很是熟识?
一连串问题涌上心头,看来春花还有许多事未跟萧琴说。
“我以为萧琴伪装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这小子看穿了。”萧琴轻叹一声,挣开他的手,走到一旁负手道:“其实,我本是天庭的百花仙子因犯了天条被罚下凡,正好附到你妹妹体内。”
萧琴信口胡诌道,至于天庭有没有百花仙子的名号,鬼才知道。萧琴本以为,只要搬出鬼神之说,这小子定会相信。毕竟是在古代,对于神明都还怀有敬畏的心。可这萧言文似是和一般小孩不太一样。
他抓着萧琴的手,一脸不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娃随你胡说?”
萧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别着急,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到底是谁?冒充萧琴有什么企图?琴儿去哪了?!”
一连串的问题把萧琴的头搞得一个有两个大,萧琴虽然脾气很好,但也由不得他为所欲为。
“我就是萧琴,等醒来时便已忘了过去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大不了你去给爹爹说,看爹爹信谁的话。”萧琴有些赖皮道。
萧言文退后一步,抱着胳膊望着萧琴,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春水,时时都闪着光亮。望着他定定的眼神,萧琴只恨这双眼没长到萧琴脸上。
“琴儿右胳膊上有一道疤,是她五岁时,我抱她上树不小心划得。”
萧琴二话不说,马上撸起袖子给他看。第一次洗澡的时候,萧琴便发现了胳膊上的伤痕,如此他便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了。
果然,萧言文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有些歉意的望着萧琴。
“真的是琴儿……”他喃喃道。
是的,我便是萧琴,只是他要的萧琴已经死了,没来由的一阵难过。萧琴其实有很多人都爱着她,她的亲人都深深的爱着她。她只有短短的十年,悲戚而又痛苦的十年。如今萧琴占据了她的位子,借用了她的身份,享受着她不曾得到过的快乐和幸福。
正想着,忽然,一个拥抱将萧琴淹没,思绪被猛地打断。萧言文身上有股淡淡的兰花香气,沁人心脾。
他的双手紧紧地环着萧琴的身子,似是生怕萧琴消失了一般,萧琴的心微微颤抖着,眼眶不由得一酸。这是萧琴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爱护着,自己对于别人很重要。
“你受苦了。”他在萧琴耳边说道,萧琴情不自禁的抱住他的背,将眼泪强忍了回去。在一个比萧琴小将尽十岁的小屁孩面前流泪对萧琴来说是件很丢脸的事。
萧琴拍拍他的背,轻轻的说道:“琴儿早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受苦亦或是不受苦与我都没有任何意义。现下琴儿过的很快乐,便很知足了。”
言文笑着抬起头来,他搭着萧琴的肩膀,“忘了更好。只是琴儿之前虽生病,可却能记得我,如今病好了,连我都不认得,想着心里很是难受。”
“是是,琴儿以后会好好记着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可好?”
“哈哈,甚好甚好。”言文双眼都眯了起来,他的脸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萧琴真想上去捏上一把。
在路上言文告诉萧琴,虽然大夫人命令谁也不准去看望萧琴,但是却拦不住他。言文经常从矮墙上翻进来,带些好玩的东西给萧琴。于是两人算是这府中最为熟识的。
大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言文来看过萧琴?府中尽是她的眼线,可她又为何不制止呢?
训练结束后,言文跟着他那一帮兄弟们出去玩去了,萧琴便由小厮带回去。
刚到了门口,一个候着的男仆便拦住萧琴,弯着腰笑着说要萧琴去大夫人那一趟,萧琴点点头。又交代了随行的小厮两句:“若是我娘问起来就说今个训练晚,晚些才能回,别让她担心。”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主,点头应着,随后便去了。
萧琴又嘱咐了蔚婉几句,那孩子天真的很,萧琴说什么便信什么。也跟着回三夫人那去了,萧琴则跟着大夫人那边的小厮。
大夫人住的飘雪居与掩月居隔着好几个院子,母亲每日去那里请安,萧琴起得很晚,母亲便不强求萧琴。即便萧琴起了也是不乐意去的,所以这院子倒是从未来过。
飘雪居和掩月居差不多大,可母亲天性喜欢些花花草草,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种满了兰花翠竹。而这飘雪居空空旷旷,倒显得苍凉的很。
萧琴进了门,大夫人正坐在位子上喝着茶,满身的绫罗,云鬓乌发中一支翠玉簪显得贵气逼人。悦怡坐在一旁的榻上,双眉微挑,一双凤眼狠狠地看着萧琴,似是要将萧琴脸上剜个窟窿。
萧琴早知道悦怡的事不会这么容易就完了。心中微微叹气,没想到萧琴一个现代人,如今还要受这种罪。
“大夫人安好。”萧琴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礼却没有得到回应。过了好一会儿,萧琴的腿都麻了,那女人似是没看到萧琴一般,依旧眯着眼睛喝着茶。萧琴实在坚持不住,便自顾自的站直了身子,又说了一句。
“大夫人安好。”
那女人似是没想到萧琴起来,微微愣了愣,瞪着眼睛望着萧琴,不知说什么好。萧琴知道她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只是她是大家夫人,不能轻易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