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是。”
“不是!你把我萧琴想像得太善良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琴!”褚青岚沉下脸,“从小你就是这个样子。巴掌大的小伤你喊得要死要活,可从树上掉下来摔到肩膀脱臼你却一声也不坑,因为他在旁边看着你,对我和付皇后也是一样。萧琴,你知道吗?你这样,我们更难过。”
没有焦距的眼中,还有泪,泪水是体内的毒,不流出来的话,心上的伤是不会痊愈的。
“七姐……”萧琴使劲擦了擦湿润的脸庞。
褚青岚将孤独的孩子拥入怀中。
“害怕吗?”
“嗯……”萧琴哽咽地声音闷闷地传来,她一手恨狠地揪住胸口的衣襟,“我这里……很疼很疼……”
她只是抱着那样简单的目的一路走下去,她只是不想连累别人,结果却在江湖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身馅泥潭而越发不能自拔。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背叛,她不怨;身上的毒一次又一次的发作,她忍耐。
走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到底在哪里,自己还能走多远。她只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想活着,想找到希望,就要继续向前走。只是如今,她连看东西的能力都没有了……
感觉到萧琴的颤抖,褚青岚更加拥紧她。
“哭吧,哭出来,你又是萧琴了。”
泪,无声流淌。
天,我真的不怨你,但请给我一次脆弱的机会。
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洒下点点光晕,猫儿一样的女子在树荫下舒适的打着盹儿,一派庸懒惬意。
草地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双碧色的鞋子出现在她身边。
睡眼朦胧的女子抬起头,本想怒斥是谁那么不识相当住了助她午睡的阳光,却在看见来人后笑眯眯地道:“文美人,今天也好美啊!”
在她面前,她的第一个表情,永远都是微笑。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床帐,申丰雅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一丝湿润……刚睡醒的缘故吧。
对于萧琴的死讯,在她听来,实在跟场梦没两样。虽然她最终选择跟兄长飞云站在大公子一边,然而,也许在她心底一直是向着那个爱笑爱闹的二小姐吧。
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歹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总觉得同为女子,那个孩子背负得要沉重得多,所以总忍不住多陪陪她,多关心她。包括最后分离的时候,她也一直觉得只要是“萧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最后……总不至于输的。
是不是她的错?
她忘了再怎么坚强也是血肉之躯,再怎么勇敢也是个二十还没出头的女孩子,要是当初她再劝劝她……
“申丰雅。”
敲门声带回了她的神志。
“申丰雅,起来了吗?”
“嗯。”
推开门,果然是兄长站在外头。
“怎么?”
飞云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哥?”
“是庄主……我看他这两天好像有些不太对,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知道哥不太知道怎么安慰人。”
“安慰?”申丰雅摇摇头,“庄主不是需要安慰的人。”他们萧家兄妹都是一样的骄傲,脆弱的时候最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可是……”
“哥,好好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就要赶路了。”申丰雅看着兄长同样憔悴的面色,忍不住也多叮嘱了两句。
申丰雅一直很庆幸,自己有个平凡的兄长,和自己一样平凡,因此他们才能继续做一对平凡的手足。但是,她很佩服萧琴和封皮栋,萧琴有必须走下去的路,虽然很艰难,但她一直做得很好;而封皮栋勇于为自己的信念去背叛,理由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其实是个很单纯而美好的理由,无关兄弟,无关手足。
而她也一样,她的信念在落日山庄,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会跟兄长一路走下去……
回到屋内,申丰雅熟练地整理行李。
突然,她猛地察觉到背后一抹寒气,电光火石之间,申丰雅灵敏的闪身,顺势扯下床帐灌以内力卷向身后。
“谁!”
“啧啧!美人你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坏。”好听的声音自床帐之后传来,那人似乎故意跟她周旋,单手接下帐子却又输出一股内力导致整个人被遮在帐后。
这声音……
申丰雅皱眉:“装神弄鬼!”
“唰”的一声,帐子被两股力道扯成两半。
天下第一美男子惋惜的看了看手中的沙帐:“可惜了,上好的料子,美人你的粗暴性格需要改噢。”
“不敢当。”申丰雅收敛心神,不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哪阵风吹来了尹公子大驾。”
可以的话,申丰雅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这只从露。
“美人放心,尹某没有到处使用勾魂摄魄眼的爱好……”
分心间,申丰雅觉得心神一荡。
骗子!
说话的瞬间就动了邪术,申丰雅索性闭上眼猛地抽出腰间软鞭。湛飞尘灵敏一躲,鞭梢自其耳边呼啸而过,撩起一丝碎发。
“申丰雅真的很好奇,尹公子说话跟放屁到底有什么区别?”
“哈哈!何必说这么直接呢,多么破坏美人的形象。这是意外,哈哈……绝对是意外……”湛飞尘状似受惊地抚了抚鬓角,“一见到美人不知不觉就用了不该用的……”
“那我是否也可以用不该用的发方法将尹公子驱逐出这间屋子。”她才不信湛飞尘是无聊出来砸场子刺激她的。
“好好,文美人性子实在是急,我来只是为了谈生意,顺便访访故友。”
申丰雅冷笑:“我不会刚好那么倒霉是你那位‘故友’吧。”
“美人聪慧。”
“那生意?”
“生意机密,不得泄露。”
“那好,恕不远送。”申丰雅对湛飞尘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心。那人实力深不可测,认真起来,自己恐怕要吃大亏。
“真是绝情啊……”湛飞尘摇摇头,“那好,我先去和萧庄主与丰大少谈生意。”
申丰雅闻此,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该不会,日后要带上此人上路吧。
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
“美人,今日风和日历,不如同游?”
申丰雅额上青筋暴起:“哥,我们快点走。”
飞云不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