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的皮肤照样的是多年不见阳光的白，头上暗金发冠上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散发出刺目的光，像无数滴血熔炼而成。

他眼尾细长，细看甚至有两抹赤色，有些像寻常女子涂的脂粉。但苏光知道，慕容秋没有这种爱好，他眼尾呈现出这种颜色或许跟他所练的功法有关。

如此看来，他所修功法必定十分阴邪，而这种功法多半会很伤身。

“诸位。”慕容秋单手支颐，注视着众人道：“吾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当中，有些是上一任魔教遗孤，有一些是这些年自愿加入魔教跟随吾的，有一些则是与四大宗有仇，想要报仇雪恨的。”

“吾不管尔等是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但既然现在尔等选择站在这里，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和四大宗决一死战的决心了。所以吾希望我们可以同仇敌忾，不可退缩。”

慕容秋微微抬了抬眼：“如果吾看到有人后退，吾会在第一时间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这句话轻飘飘的，但没有一个人敢质疑这句话的重量。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退缩，一定要让四大宗之人有来无回。一时间大厅中人声鼎沸。

“各位！”慕容红叶也站了起来，厉声道：“我们筹划多年，就是为了报四大宗的杀父弑母、灭门毁教之仇！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要让四大宗付出代价！”

她的神色十分激动，眼角红的可怕，似乎下一瞬间就有泪流出，声音也因为过大显得有些尖利，看得出来她这番话椎心泣血，十分怨怼。

任谁都无法原谅杀害自己父母同胞之仇。苏光虽然讨厌她，却也理解她。

慕容秋少见的像一个哥哥，他轻轻按着慕容红叶的肩，示意她坐下，然后抚了抚她的发，甚至低声安慰了她两句。

慕容红叶的话更是让下面的人狂热起来，愤怒地抒发着对四大宗的怨恨。

苏光坐在上面看着，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场面，内心不禁有些迷茫。

这世间，到底有无绝对的正，又有无绝对的邪？

不久，慕容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深色薄唇滑过一抹笑：“这种时候，当然应该来一碗誓师酒。”

他一挥衣袖，一声令下：“来人，上酒！”

立刻有几名弟子捧着酒坛和酒碗从石壁后鱼贯而入，为下面每一个人倒上一碗酒水。

上面还专留了一人为慕容秋等人倒酒，但他们所饮之酒同所有魔教弟子都是一种。

苏光端着那碗酒，看了看不甚清澈的酒水，有些恍惚的想，自从他来了这“无日之地”，他还从未饮过酒。

明明以前最爱偷偷犯戒，现在没有人管了，倒比以前自觉多了。

“各位，让我们端起酒来。”慕容秋朗声道：“祝愿我们大仇得报，诸事皆顺！”

“大仇得报，诸事皆顺！”底下弟子皆道，而后仰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但是足够辣。

苏光同其他人一起将酒碗掼掷在地，听着那清脆的瓷片破碎声，心里居然真觉得生出几分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