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欢见着两人已经走远,松一口气,一抬眼又对秦岩略带着一丝审视的眼睛。
她尴尬一笑,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秦大将军果然不是寻常人,这肚量绝对是我见过最大的一个。”
秦岩神色丝毫未变,甚至盯得更紧了。
赵清欢刹那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就因为她自己是逃出来的缘故,现在正对上那双眼睛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您别不信,我这一句句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怎么敢带上一分假呢?”
她又弱弱的补充的句,脚底上抹油的想要借着机会溜了。
秦岩总算是想起了些什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赵轻漪的脸,语气瞬间跌入冰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岩一步步的从台阶上缓缓走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啊?”忽然被抓包,赵清欢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倒流而上,一个劲的往脑子里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呢?”
她轻言轻语,已经随时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秦岩不理会赵清欢的装聋作哑:“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在关禁闭。”
赵清欢心中大叫不妙,悄悄地从秦岩身边一步一步挪开,“想起来我还有事没做,嘿嘿先走了!”
赵清欢笑得十分狗腿,在她看来,只要先稳住面前这尊大佛再趁人家不注意自己就能逃出生天,于是她一步一步艰难而又缓慢的挪动着小短腿妄图在秦岩回过神来之前逃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很显然秦岩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赵清欢!”秦岩也在微笑,可赵清欢怎么看怎么不寒而栗,“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给你脸了是吧!”赵清欢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在秦岩说出下半句时已经撒开丫子跑了。
开玩笑,被这样的笑面虎捉住,赵清欢觉得她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秦岩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又快又准的抓住了女人的后脖领子,悬空的感觉再一次出现,赵清欢不由得破口大骂:“喂我说,你下手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堂堂大将军一点都不会体谅人,这样子很难受哇!”
秦岩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像对付一只不听话的猫儿一般将她凑到了眼前:“我说,你方才说的那些是你心里话?”
赵清欢被问得愣住了,四爪僵在原地,满头疑惑:“什么话?”
“就是你恭维我的那些!”秦岩直白的提点,眼中满是笑意。赵清欢大怒:“你也知道我是在恭维你,你这分明在羞辱我!”然而秦岩却将她轻轻放了下来,顺了顺毛,心情大好:“可我听得欢喜。”
赵清欢彻底被秦岩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打败了,她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秦岩的爪子,后者却已经拿开,转眼间,丰神俊朗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前面。
“还愣着干嘛?还不跟上!”
“做什么?”赵清欢满脸颓然,回答的有些不情不愿。“你不是一直想出府么?收拾收拾,带你去逛街!”秦岩说得干脆,带着命令的口气,赵清欢吃不透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垂头丧气的跟在人身后。
“要我说啊,这夫人真是厉害,咱们大将军这般的人物,也是得听夫人的,啧啧……”只才走出几步,身后的仆人丫鬟便聚集在一起念叨,赵清欢耳朵动了动,将她们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
呵呵呵呵……到底是怎么想的,赵清欢一阵无语,她不是夫人!算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她没发现秦岩脸上一瞬而逝的柔和笑意同发红的耳根。
赵清欢没什么好收拾的,她除了几身秦岩吩咐人置办的行头之外也没剩什么。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容貌已经恢复,只是却哭丧着脸,一副饱受压迫的样子。
这都怪秦岩,这个恶魔!赵清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心中不晓得将人翻来覆去扎了多少小人。但毫不知情的受害者还在门外等她,赵清欢叹了口气,走出来。
她决定了,她要花光秦岩的银子,她要买买买!这个决心一下,赵清欢瞬间斗志高昂。
秦岩已经在院子里站了挺久了,他单知道女人花时间打扮麻烦,却没想到会等这么长时间,而因为对方是赵清欢,秦岩心中多了一分期待,常年的领军征战已经让他学会不动声色。房门一响,秦岩扭回头看去时,却还忍不住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赵清欢并未抹什么胭脂水粉,只身着那湖蓝色的长裙,小脸上一改先前的苍白,十分红润。她此时朝他微微一笑,几步上来扯住自己的衣襟,小脸上满是期待:“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我们还不走吗?”
当然要走,秦岩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压住自己拼命往上翘的嘴角走在前面,他遣散了身旁的仆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将军府。
赵清欢再次踏过了漆红的门槛,有些感叹。略一抬头,便看见远处有一大队太监宫仕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向着将军府走来,他们的身后是一顶镶黄色的软轿,较中隐隐看到供着的是香案,香案上是正黄的绸缎。
赵清欢心中新奇,那手指点给秦岩看,不料身旁之人却脸色大变。
秦岩匆忙将赵清欢拦到身后,那队人马也已经转瞬到了眼前,为首的人秦岩再熟悉不过,那是皇宫中陛下面前的司礼监总管高莹,他向来很少出宫,怎么今日……
秦岩不敢再想下去,他此时已经带着赵清欢跪倒了地上接驾。
那太监面白唇红,晃着头缓缓从马上下来,这才翘着指头从中将那圣旨请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后凤体欠恙,宿婴病疾,吾皇圣明,挂念凤体,特此请镇国大将军入宫侍疾,不得违令,钦此!”
“秦将军,接旨吧!”耳边尖细的嗓音越靠越近,秦岩接了旨,心中冷笑。而那大太监已经从管家手中接了不菲的银票,大笑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