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怎么怪怪的?
在阿宽满目怀疑的目光下,靳久把粥递到了阿宽跟前。
阿宽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去接。
这下好了,反倒给了阮眠眠截胡的机会。
她伸手接过了靳久递来的粥碗,然后朝着靳久狠狠瞪了一眼,言辞略有些埋怨的意味。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个时候能让病患亲自端碗喝粥吗?当然得要人喂了!”
阿宽:“???”
要人喂?
我有那命吗?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
听了阮眠眠的话,靳久了然一笑,忙点着头承认错误。
“是是是,阮哥说得对,那就麻烦您给阿宽喂饭了!”
话音落下,阿宽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可别!”
阿宽惊呼一声,直接抢过了阮眠眠手中的粥碗,然后看着二人说道: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让阮哥给我喂饭,我怕是没有这个福分啊!”
说完,阿宽把勺子往桌子上一丢,直接仰着头就着碗边喝了起来,没一会儿,这碗粥便见了底。
见此,阮眠眠和靳久相视一笑。
一碗粥喝完,靳久忙拿过空碗,将食盒里面剩的那些粥,一股脑倒进了碗内。
满满登登的第二碗粥,也成功塞进了阿宽的手里。
阿宽:“......”
宇宙都有尽头,这粥没有!
“喝完啊!不能浪费。”
靳久说完瞥了眼阮眠眠,继续道:“阮哥的心意,也不能辜负。”
阿宽无奈瞪他,最后在阮眠眠‘慈母’般的目光关怀下,他不得不再次仰头喝完了这剩下的粥。
嗝——
撑了。
“乖!太棒了!”
阮眠眠末了还不忘给阿宽顺顺毛,好似阿宽的手也跟着废了似的。
靳久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他便抱着食盒出了病房。
屋内少了一个人,顿时也馅的空旷了不少。
阿宽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虽然刚才的事情有些胡搅蛮缠了,但是看得出来,阿宽是很高兴的。
起码现在的神采也没刚才那般萎靡了。
阮眠眠给他重新赛了下后腰的靠枕,问他:“这靠枕躺着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重新去外面帮你买。”
阿宽摇头说:“不用了,挺舒服的,阮哥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阮眠眠撇了撇嘴巴,声音忽然低落了几分,“你可是我的小弟呢,我当然担心你。”
“是啊。”
阿宽跟着感叹了一句,随后他笑了。
“可是以后,我再也不能陪着你跑东跑西了,看来等回头,我还得帮你重新物色一个人选。”
说这话的时候,阿宽整个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地方。
可阮眠眠明白,这种时候,他越是表现的没有情绪,就代表着他的内心越是痛苦。
阮眠眠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地,像是要给予他力量一般。
“阿宽,你先不要灰心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不要放弃?
其实放不放弃,阿宽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他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怀抱希望而已。
只有希望,才能带来失望,没有希望,一切结果,都看似比较好接受了一些。
阿宽点了点头,看着阮眠眠浅笑了一声。
“好,我不会放弃。”
“这才对嘛!”
阮眠眠跟着他一起笑,“你放心啊,不论怎么样,我和江策都会养你的啊,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后顾之忧,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听见了吗?”
阿宽再次点头,“嗯,明白。”
之后,靳久洗好了餐盒回病房的时候,正巧在门口听见了这句话。
他忽然想,他们这些人如此爱护阮哥,也不是没道理的。
除了江策的关系之外,阮眠眠也是真的关心爱护他们。
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同样的对她掏心掏肺。
有她这番话在,他们这帮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这辈子都认准了江策这个老大,阮眠眠这个大嫂。
靳久推门而进,将洗好的餐盒再度放回了桌子上,然后又拿了些水果出来。
“要吃水果吗?”
靳久问道。
阮眠眠看向阿宽,眼神带着询问。
阿宽没说话,末了配合的点了点头。
阮眠眠笑着回头看向靳久,问道:“都有什么水果啊?”
靳久简单朝着果篮瞥了眼,说道:“苹果,香蕉,梨子什么的。”
阮眠眠说:“拿个苹果吧?这里有水果刀吗?”
“有。”
靳久默默答了句,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却没从之前放水果刀的地方找出来。
他茫茫然的站在屋内挠了下后脑。
“我记得之前就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阮眠眠闻言看了阿宽一眼,见他眼神止不住的朝着旁边的床头柜上看。
阮眠眠心下一凛,直接拉开了抽屉。
摆放着各类药品的抽屉内,一把精短的水果刀赫然在列,显得与周遭十分的格格不入。
阮眠眠吞了下嗓子,然后把水果刀从中拿了出来。
阿宽的眼神默默移开,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可就在这一瞬间,阮眠眠的脑海里面已经有了无数猜想。
阿宽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所以水果刀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她想,或许阿宽也没表现得这般不在意,起码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动过傻念头。
阮眠眠唇角略微有些僵硬,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在这呢,我找到了。”
靳久闻言笑了下说:“原来我放在这里啦,我怎么给忘记了呢?”
果然男人都是神经大条的生物,靳久还没察觉到丝毫异样。
阮眠眠默默转过身,然后对着阿宽深深的看了眼。
阿宽垂着眸,并没有看她,但阮眠眠知道,这时候阿宽的心里一定很乱。
阮眠眠从靳久手中接过了苹果,她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
她的声音低缓轻柔,像是不经意间让人沉沦的流水。
“阿宽,小时候我姥姥给我削苹果之前,都会问我有没有什么心愿,她说如果苹果削完之后,果皮未断的话,那么我的心愿就一定能实现。”
阮眠眠举着苹果,看着阿宽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心愿吗?”
阿宽看着她,一时沉默,眼底流转着万千情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阮眠眠笑了,她轻声道:“那不如我来帮你许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