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阮眠眠醒来的时候,盯着眼前略微熟悉的生活场景,忍不住愣了愣神。
谁能告诉她,她不过是睡了个好觉,转眼醒来就回到了海星湾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幅场景简直魔幻到,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日子,都像是一场梦而已。
直到,阮眠眠站在浴室中,面对那块方方正正的镜子,看到自己脖颈间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是真的出去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回到了海星湾。
可恶的是,那个杀千刀的禽兽,趁她熟睡还干了第二件不要脸的事!
要不是此刻她的手机正在大响,她一定拎着拖鞋,找到江策之后,狠狠糊他一脸!
“喂?”
阮眠眠抄起手机,语气冲得很。
电话内听到这声高呼的阮臣寒,被吓了一下,忍不住拉开手机看了一眼。
“妹妹,一大早的生什么闷气呢?”
电话里面传来阮臣寒分外揶揄的语调。
不用想,阮眠眠也能知道,此刻某人的嘴角咧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阮眠眠拧着眉毛,“你有事没事?有事说事。”
“脾气还挺大。”
阮臣寒含着笑意摸了摸鼻尖,继续道:“这不是听说你们走了,过来关心一下嘛?怎么也不知道提前跟哥哥说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提到这个阮眠眠就来气。
“我去澜市经历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从头到尾一个电话都没有,还想让我跟你说一声,说什么?祝你早日秃头吗?”
想她在澜市殚精竭虑了整整二十多天,这个阮臣寒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也好意思现在打这通电话,明摆着就是来讨骂的。
阮臣寒被她说的忍不住噎了下,忙解释了几句。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天你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已经去接你的路上了,这不是路上发生了意外吗?我那时扑了个空。”
阮眠眠翻了翻白眼,她可没心情在这跟阮臣寒鬼扯,也懒得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阮眠眠没了耐心,又问了句:“你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哥哥就是关心你,问候你一下而已。”
“......”
阮臣寒语调轻松,甚至还笑得很开心。
再您的见吧!
阮眠眠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有理由怀疑,这人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挂断电话之后,阮眠眠的神情还有几分恍惚。
以至于,等她下楼看到那个完全能跟‘阮臣寒’这个名字对上号的人时,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阮臣寒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手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王婶端着切好的新鲜水果,正在往阮臣寒跟前推。
而阮臣寒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倒是被伺候的异常坦然,丝毫也没觉得这是在别人家。
“妹妹?醒啦?”
阮臣寒注意到了阮眠眠的存在,好整以暇的扬着手里的手机,顺便调侃了一句。
阮眠眠回过神,带着嫌弃的语调。
“你怎么在这?”
阮臣寒嘴角的笑意摊平,淡淡道:“哥哥关心你呗。”
嘁!
阮眠眠翻了个白眼,然后来到了大厅坐到了距离阮臣寒最远的单人沙发上,顺势把王婶切好的水果,拉到了自己跟前。
姿态优雅,慢慢享用,分毫没有打算与他们分享的冲动。
阮臣寒愣了下,忽的笑了。
“看到你没事,哥哥也就放心了。”
阮眠眠含了一块哈密瓜在嘴里,伸手朝着阮臣寒拜了拜,笑的讥诮。
“得了吧,你的关心我也不稀罕,而且来的这么迟,就没必要再提了吧?”
阮臣寒‘啧’了声,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神情,转而端直了身子看向了阮眠眠。
阮眠眠一看这幅架势,忙朝着身后缩了缩,一脸警惕的模样。
“你打算说什么?”
阮臣寒笑了,瞥了眼自己,然后淡淡道:“看出来啦?”
“?”
看出来什么啊?
阮眠眠拧着眉头,一脸的费解,半天憋出了一句。
“有屁快放。”
然后阮臣寒就直接开口道:“妹妹,咱们打个商量。”
“不行。”
阮眠眠直接摇头。
阮臣寒:“你这态度有点太敏感了吧?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阮眠眠又插了块哈密瓜,慢慢咀嚼着。
阮臣寒看着她故作姿态的样子,真是气得天灵盖疼。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不解气,又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这才看起来稍稍淡定了些许。
阮眠眠放下叉子,慢条斯理的拿着纸巾擦自己的指尖。
而后幽幽道:“你能跟我打什么商量?还不是利用我占江策的便宜?我有必要一定要帮你吗?”
“话不能这么说。”
阮臣寒笑道:“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骨血是不会变的,难道你还真打算直接跟家里决裂了?总归还是一家人,好好相处不行吗?”
“一家人?”
阮眠眠忍不住抬眼睨了他一眼,笑容有些冷淡。
“如果没有江策的话,只怕下辈子你们也不会把我当成家人,所以你的目的,我其实很清楚,不用披着羊皮装柔善了,你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阮眠眠的小脸微圆,水灵灵的眼睛,长相十分甜美,因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以至于,她说出这样带着凌厉气势的一番话,反倒让阮臣寒刮目相看了一眼。
总觉得,经历了澜市那些事,阮眠眠的性子也越发凌厉了几分。
阮臣寒眯了眯眼,深邃的眼眸里绽放出些许亮光,他抿唇笑了下,模样变得坦诚。
“眠眠,说真的,到了现在我才真觉得你有几分像阮家人了。”
“得了吧。”
阮眠眠别开脸,“嘲讽的话就不必说了。”
阮臣寒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无奈。
既然阮眠眠不想谈别的,阮臣寒也就换了话题。
“这次我来,确实是有一些合作细节要跟江策洽谈,原本是打算他在澜市忙忘了之后再谈的,没想到发生了那些事,你们又回来的仓促,所以只好我再多跑一趟了。”
阮眠眠点了点头,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
她其实能感觉到阮臣寒对她的态度变化,其中撇去江策这个因素在的话,也有让她感慨的成分在。
但阮眠眠从前不需要他们,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所以她觉得,没必要让江策为了她,对阮家做什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