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五，”这次老谭很干脆：“你问问房主，这价合不合适，行我们就继续往下谈，不行我们就继续找。”

中介有些不悦，嘟囔着好房子被他们讲成了白菜价，背转身到一旁打了电话，后来又过来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与老谭讲成了2800，这事也算妥了。中介大姐面露喜色，让他们在这里等一下，她去巷口的打印店打份合同，一会儿就过来签了。

鱼游见人走了，才紧张兮兮地问起老谭：“你跟我说实话，这房子真有问题吗？我胆子贼小，最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老谭摇头：“没有的事，你放心吧鱼游，只不过这房子以前住的是一个老头，年纪大了，血压又高，有一次早上起来摔了一跤，直接晕死过去了，等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后人将这房子空了一阵，打算出租了换几个钱。也就这么回事。”

“真是这样啊，难怪这房子租不出去呢。”鱼游搓了搓手，有点忐忑。

“没事，年龄大了，不算啥，都是喜丧，怕啥呀！咱们血气方刚的大汉。”老谭拍了拍自己并不厚实的胸膛。

鱼游听他这么说，觉得好笑。不过也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在院子里四处转了一圈。老谭兴致勃勃地说：“其实这几套房子，就这里最合适，我早就瞧中了，你看……里面的几间屋子，收拾出来做库房、厨房，妥当得很，院子最少可以摆上十桌，而且附近没啥居民，晚一些也不怕吵到别人。”

鱼游嗯了一声：“只不过，等冬天来了，这里就冷了，怕是生意也难做了。”

“没事，到时再想办法就是。”老谭信心十足。

……

这一天，对于老谭与鱼游来说，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一切顺利得有些让人吃惊，无论是找门面，还是签合同，抑或是后来两人的合作协议，都是一气呵成，半点结巴也没打的。

老谭表面笑嘻嘻，心里的道道精得很。鱼游坦率实诚，不拘小节，两人的合作算是初步告捷。很快，以各自五成的股份开创了“鱼翻天烤鱼”的新历程。

房子交三押一，花去了一万一千多，另外采买桌椅材料，必要厨具、食材若干，以及流动资金，总得备个四万才能踏实。

鱼游回家后，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算了一番，前段时间把挣的钱都砸进了货里和学费里，后来卖出来了一些，加上鱼妈寄了学费过来。这会儿两万块钱她是拿得出来的。

鱼游捏着存折，纠结死了，按这个节奏，赚一点钱就得花光，什么时候才能把存折喂胖啊？她捧着存折，双手合十，嘀咕起来：“千万别欠一屁股账，一定要一夜暴富，唯有暴富才能解忧……”

第二天，这笔钱已转入了两人的公共账户，动作麻利、执行力强的两人飞速行动起来。两人为节约成本，亲自动手，收拾起那旧房子里，从清理杂物到刷墙都是自己做，一个小工都没请过。

这也是鱼游来到北京以后，最为劳累的几天，每天贸足了劲干活，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全能，从小工到泥砂砖瓦匠，再到粉刷木匠一条龙，都学得有模有样。

老谭啧啧出声：“想当年，我也是在工地干过两年活的，这些倒是难不到我。没想到你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也这么能吃苦。”

鱼游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问起老谭来：“你家媳妇好久来北京呀？难道不用逼婚了吗？”

这是老谭的一个笑话，他在贵州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每年过年都强行逼婚，在老家二十三四已经大得不得了的姑娘了，据说是熬不下去了，说是马上要来北京结婚。

老谭不好意思道：“我昨天给她打电话了，求她别来，让她再等我几个月，过年的时候，肯定结婚。”

鱼游觉得好笑，与老谭认识这么久，也看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他从来不开女人玩笑，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如同大哥哥一样，这也是放心与他做生意的原因。

房子和院子收拾出来之后，空置了两天，两人寻遍了旧货市场与网上的二手物品，从一家倒闭的餐馆那里低价买了十几套桌椅与锅碗瓢盆。

寻了小货车拉回来，又把东西一一摆好，空荡荡的店铺瞬间有了烟火之气，老谭晚上翻着笔记本记录下了需要采买的佐料、香料、食材，打算第二天去采购。

鱼游有些奇怪：“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咱们招牌还没做，也没开始宣传，还没做好开业的准备。”

“不碍事，烤鱼的油要提前熬出来，还得把卤水试做出来，这些都需要时间。”老谭一脸自信：“招牌和推广就交给你了，术有专攻，我只管我厨房的事，你的领域我瞎掺和不好。”

“行。”鱼游看他这么信得过自己，也立下了军令状：“我保证做到最好。”

鱼游第二天就找了广告公司做招牌，设计图是她亲自选的，字体大气简洁，鱼翻天烤鱼加上订座电话简简单单了事。材质有好多种，从几十的喷绘到几百几千的金属扣板，冲孔字，看得鱼游眼花缭乱。

广告公司的小哥为了业绩，使劲忽悠她安装几千的那款，那效果是很然，隔了一百米都能闪瞎路人的眼，鱼游自己也觉得炫酷，但是经济承受不起呀，最后，就选了两三百块的不发光吸塑字，另外又做了个一百五的灯箱了事。

晚上回到家后，鱼游又在网上看了半天，做了好多广告传单与订餐名片，还有口罩、厨师帽、围裙都买了些许。至于广告宣传，鱼游打算从几个方面着手：一是与当地的网站合作做活动，二就是传单发放，三是店铺本身的开业活动，这个得跟老谭商量一下，看看是特价促销合适还是做啤酒活动好。

北京当地的网站有不少，鱼游联系了好几家，都败在了价格上，做一次活动五六千，网站横幅加上专访活动，仍觉得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