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游噗呲一笑：“那你先说说你要怎么送钱？”

江梧济一本正经地谈了起来：“你们的团购和团餐，交给我们来送货吧。我们收费比那些外送机构便宜多了。

鱼游沉默了：“我们量少。而且都是跟网站合伙的，这些统一归他们管理。”

“量少我不怕，你们以前是默认的方式，也可以分解出来，我这里有个方案，你看看合不合适。”江梧济掏出了一张纸。

也真是敷衍，这张纸就这样揣在怀里，递过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鱼游很想笑，但是觉得一笑又没了气场，只有生生地忍住接了过来。

看到那个方案的时候，鱼游有些惊讶，这纸上把默认方式与重新分解出来的方式进行了列表核算。分摊出来看似不起眼，一年也能节省一万多的费用。

“你们现在才开始做，量小，但是以后未必不做其它生意，一项一项累积起来，数额也不小。还有，你们不是还有加盟店吗？”江梧济的脚一抖一抖的，与他第一次来鱼翻天时一模一样。

鱼游脑袋里转了转，也承认他说得很对，虽然一开始很繁琐，但是只要理顺了，后期能省下好大一笔费用的。

“行，我答应了，但是有个条件。”鱼游拿着钢笔敲了敲桌子。

江梧济眉毛一竖：“这么好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我跟你讲，我就是念着咱俩关系好，让你赶上头一批。”

鱼游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不答应我的条件？”

江梧济摊摊手：“你说你说。”

“第一个月免费。”鱼游慢慢地说。

“你……”江梧济急了：“我前段时间亏得厉害。”

“我刚刚算了一下，我们前期也得亏，所以一人负担一半的损失。”鱼游拿起桌上的纸：“我刚刚计算了一下，不信你自己看。”

“你这女人！”江梧济往自己脑袋上猛拍了两下：“算了，我答应了。”

两人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江梧济趁机提出：“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鱼游心想，就他们两人那种性子，不打起来就是好的了，还吃什么饭。

江梧济爽快地起身离开，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似乎也很愉悦的样子。

江梧济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准备好了合同，鱼游也与合同网站谈妥了分解事宜，两人顺顺当当就开始合作了，惹得老谭惊奇不已。

“鱼游，以前你们最不对盘了，见面就吵。现在居然能合作做生意了？”

鱼游低声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仇人。”

更何况，江梧济是真的变了不少，一心创业的他少了那些浮躁，变得干脆利落了起来。

“如果再少点匪气就好了。”老谭补充道。

鱼游摇头：“别，他这样挺真实的，再变一点就不像他了。”

从这天起，两人经常打交道，每次江梧济都会顺便约个饭，鱼游一次也没去过，倒是老谭跟他称兄道弟地去了两次，回来之后，一改往日观望的态度，赞不绝口：“小江不错，讲义气，酒量也好，值得做朋友！”

鱼游现在偶尔应酬，难免喝上几杯，也学会了喝酒看人品那一套。酒品见人品，爽不爽快，心眼多不多，都能在酒桌上看出来。

特别是北方人，更是如此。自然也免不了一些喝了酒叽叽歪歪的男人，所以鱼游总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把老谭叫上。

说来也怪，老谭跟江梧济喝了两次之后，总是时不时讲他的好话，大有称兄道弟的意味，俨然成了好兄弟。

后来九月的一天，临下班前忽然下起了暴雨，雨水唰唰地冲洗着窗户，连窗外的公路都看不清了。鱼游开车还不是太妥当，这种天气不大敢出门，只有留在办公室里，想等着雨停。

越是这样，雨越是不停，从六点到八点，雨水就跟瓢泼似的，乌泱泱地泼了一路，鱼游开窗看了看，路上淌了好多水，连半个行人也见不到。

她开始后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租办公室了，纠结着冒雨回家还是继续等会儿。但是……鱼游环视了一圈静悄悄、黑漆漆的办公室，心里越来越慌。

这个办公室租得比市价便宜，当时房东说是地势不好的缘故。可是上个月鱼游才知道，这房子之前死过人……据说这里以前开的是贸易公司，经常加班连点，有个业务员熬夜做报表，结果猝死在了电脑前。

鱼游想到这个，马上哆嗦了一下，她紧张地环视一圈，心里思忖着那个业务员是死在哪里的，当时搬过来的时候，里面什么桌椅也没有，怕是早就搬走了。

这会儿看哪儿都有问题，偶尔一道闪电过来，她都吓得发抖，总是怕那光线之中，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鱼游越来越怕，想着出去算了，宁愿被雨淋成落汤鸡也不在这里待了……她迅速冲到门口，摸到了把手，正要转动的时候，门把手自己动了起来！

鱼游惊恐地问了一声：“谁？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鱼游心里一慌，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了门把手，缩到门后，然后看着那门一点一点地打开，一个黑影一下子钻了出来！

鱼游尖叫一声，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往外砸，对方发出了一声痛呼：“你这疯女人！”

“江、江梧济？”鱼游揉了揉眼睛，盯着捂着头惨叫的那个男人：“你跑来干嘛？”

“还不是老谭说你还在办公室，我想着顺路，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你就像被鬼附身一样……”

“别、别说这个。”鱼游刚刚安定一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老谭没跟你讲我这办公室的事？”

江梧济觉得好笑：“你一天不是胆子很大吗？还怕这种无离头的东西？”

鱼游皱眉，拎起了自己的包包就要出去：“我回家了。”

“等等。”江梧济追了出来：“我送你吧。你开车……算了吧。”

江梧济很是坚持，鱼游犹豫了一阵答应了，上了他的车。自从他开了公司后也换了辆商务车，没那么高调、看起来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