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赫然就是乙方!
“不要叫我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主人,背叛自己的国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甲方痛心的怒骂道。
他早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在他的身边埋下了一个探子,等他带着李娇逃跑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们抓了回来,要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只怕等殿下发现这件事情,他这混账东西就没命了。
“哥,我随你怎么处置,求求你,放了李娇姑娘吧!”乙方拼命想挣脱捆绑他的绳子,冲到自己的哥哥面前跪下来求他放李娇一条生路。
无奈,铁石心肠的甲方无动于衷,在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甲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当初他们哄着李娇,以私奔为名,骗着她随他们一同来到了墨国。百里晟偷偷地将她安排在了世子府另一处守卫森严的宫中,并安排了乙方做她的贴身护卫,日夜保护这她的安全。
名为保护,其实就是监视,但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百里晟命乙方得了空,便带着她到盛京城的各处玩耍,以安抚她思乡之情,打消她想要回家的念头。
于是,年轻的男女终日里一起玩耍,而原本便已对李娇心有所属的乙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深深爱上了这个活泼善良的姑娘。
每每思及她被殿下利用完以后的悲惨下场,和当她知道殿下竟是为了得到另一个女人的心而在利用她时,她可能要面对的撕心裂肺之痛,乙方便坐不住了。
于是他暗暗违抗了百里晟的命令,明里暗里的提示着李娇,规劝她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大炎去。
无奈深陷情网的李娇,完全没有听出乙方话里的意思,只一味的沉浸在百里晟为她编织的美梦里。
想不到他不仅是墨国人,竟然还是墨国最有势力的王子。虽说墨国与大炎是敌对的国家,可是他却与别人不同。他温柔,善良,对大炎友好。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真的是很好。
在天真的李娇眼中看来,百里晟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若是有一天他能登上王位,自己便是墨国的王后,到那时便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拉近墨国和大炎的友好关系,她还异想天开的想着。
看着李娇犹如还活在梦中一般的乙方,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即心痛她的懵懂无知,又心痛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利用她的殿下,却看不见自己的半点影子。
于是,纠结许久的乙方终于忍不住,甘冒背叛之名,将李娇迷昏了送上了前往大炎的马车,自己则打算亲自护送着她回到大炎,从此隐姓埋名的守护在她身边,再也不回墨国了。
不料,风声走漏,刚逃出盛京不远的乙方,便被怒火熊熊的甲方给拦住了去路,并将他们两人抓了回来。
由于昏迷,毫不知情的李娇又被悄悄的送回了世子府,而乙方则被盛怒中的甲方狠狠地痛揍了一顿,关在了这里。
甲方有言:除非他想明白了,不然就一直这样关着他,关到他想通了为止。
*
“李姑娘!”今日百里晟穿着一身浅绿色笼纱敞襟长袍,半披半扎的头发像一块发亮的黑丝绸一般披在了他身后,显得格外的柔美英俊。
李娇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随性潇洒的打扮,不禁看得有些着迷,在他温柔而又深情的注视下,渐渐羞红了脸。“世子殿下……”
“抱歉,最近实在有些分身无术,冷落了姑娘,本王实在深感歉意。”面不改色的说着甜言蜜语,哄骗着李娇的百里晟微微的行了个礼表示歉意。
李娇如同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才将他盼来,如何舍得责怪他:“殿下身为世子,日理万机,我当然是明白的,我没有怪你,真的,没怪你。”
百里晟微微一笑,脸颊上的酒窝倾国倾城:“姑娘不怪本王就好。今日得闲,不如本王带姑娘出去走走,就当做赔罪如何。”
李娇欣喜万分。
隆冬三月,寒意正浓,刚过完年关的盛京城还未从新年的喜悦中退却,满街喜庆的灯笼为这座城增加了不少亮丽的色彩。
百里晟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另坐一辆马车的李娇。他偶尔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正掀着帘子一边吃着他买给她的各种零嘴,一边不停的发出各种赞叹的李娇,忍不住心中一阵厌恶。
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若不是为了稳住她,钳制住楚青若,这般粗鄙不堪的女子,只怕自己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虽说已经把她晾在一边,几个月才应酬她一下,可百里晟还是觉得自己降尊纡贵,委屈了。
马车在盛京郊外的一条宽大的河边停了下来。这条河叫赤江,是从墨国发源流经大炎国,最后汇入桑芸国,像海一样宽阔,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河。
“世子殿下!”李娇掀帘下了马车。“我们事情……你……进行的怎么样了?”她问的是他们的婚事。
百里晟转过头,压下心头的不耐,故作内疚的看向李娇:“父王如今病入膏肓,我……我……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要娶一个炎国女子,气上他一气。”
李娇有些失望:“哦……那就是你还没提咯……”
“阿娇,你放心,我答应过会娶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今生负了你,便叫我……”
李娇见他急得眼眶都些红了,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胡乱发誓,我信你就是了。”
百里晟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如同洗脑一般,为她画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未来:“阿娇,你耐心点,再等等。父王的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所有的世子中我的呼声最高,若是有朝一日父王大薨,我坐上了王位。到那时,还有谁能阻止我娶你?”
看着面前两眼露出希冀眼神的李娇,百里晟心中冷笑,嘴上却用柔的不能再柔的声音说道:“只是眼下,只能委屈你了。”
“别说这样的话,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只是多等些时日,没事的,我相信你。”深信不疑的李娇,温顺的被他牵着手,红着脸小声说道。
百里晟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朝她身后的甲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甲方会意,连忙跑上来,故意带着粗重的喘气惊慌的说道:“殿下,不好了,龙驹(衙门)那里抓到了一名要犯,王上有旨,命你亲自去审问。”
李娇闻言,吃惊的抬头看向他,这……这又是要走了吗?
百里晟故作姿态:“只是审个犯人,何故非要本王亲自前去?你替我回了它,就说本王重病在身,去不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若是男人遇到事情二话不说便走了,心中必是要生出几分猜忌和不爽快的。他怎么走的那么干脆?他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女人会这样想。
可若是男人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的走得不是那么爽快,女人反倒要故作大方,贤惠,催促着男人快些去。
李娇也不列外,一看到百里晟为了自己竟要违抗圣命,不由得心中一暖:“我没事的,可以自己回去,大事要紧,你快去吧,不要担心我。”
百里晟“依依不舍”:“那……你自己小心,我……我去了。”
李娇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舍,含笑望着他毅然转身离去的身影,然后一个人失落的在江边徘徊了许久。
回到了明华宫,百里晟换过了衣衫,束起了头发,来到了楚青若的寝室。
只见她穿着一身厚厚的明紫锦缎衣裙,正伏在书桌前,奋笔挥毫。
他放低了脚步声,轻轻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一支含苞待放的腊梅,栩栩如生的跃然于之上。寥寥的数笔,简洁明了的勾勒出腊梅的铮铮傲骨,一如他眼前的这个女子。
“你有了身子了,怎么还在作画?”生怕突然开口吓到她,百里晟从她的身后退开几步,故意走路弄出了些响声。
楚青若听到身后的响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闲来无事,随便画画,打发时间。”
走到她的身边,百里晟蹲下身体,注视着她的小腹,对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笑眯眯的打招呼:“儿子,爹来看你了,想爹了吗?”
楚青若皱了皱眉头,闪身躲到了一边:“殿下,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孩子的爹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
沟渠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无心照沟渠。
百里晟脸色一僵,随后站起身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身后的书桌上依一靠,两手撑着书桌:“他只要在这个世子府出生,他就是本王的儿子。将来等本王继承了大统,他就是本王的王世子!谁敢说个不字!”
楚青若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乖乖的闭上嘴,不再与他争论。
刚刚得知她怀了身孕的时候,百里晟几乎妒恨的想杀人。朴英曾经煎好了落胎的药,要给楚青若喝下去。
可当他躲在暗处看到她拼命护着自己的肚子,不顾一切的扣着自己的喉咙将朴英强灌进去的药都吐出来,看着她吐得眼泪直流,喉咙都快要被她自己扣破了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时,被妓院里的嫖客殴打,他的母亲不顾一切的保护着自己的那一幕情景。
喝退了朴英,百里晟望着地上因呕吐而精疲力尽昏死过去的楚青若,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他要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只要等孩子长大,叫了他一声父王,以后楚青若便再也不能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低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小人儿,他心里暗暗想到:楚青若,就算你是一块石头,本王捂也要把你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