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仙:今天我们再去买点吃的,我好久都没有吃华润的东西了!
海萍:是多买点儿,你们两个肯定很少出来,别到时候你们没有吃的哦!
我:你有想过走吗?
张水仙:没有!
我以为她会比我更舍不得海萍走,更怕没有要好的人,没想到她答的干脆利落.....
海萍:等我先去,觉得可以了,你们再辞职吧!
我:好呀!
我熬了个通宵,现在感觉身体沉重得像不是自己的了;用很快的速度办理了汇款回家,买了很多吃囤起来,下午一点就回来寝室休息了。睡到自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过了,太阳依旧很大,晴空万里的!海萍走了,就我和张水仙送她,其他人像是都不知道她要走了一样……
海萍在外开了房间住了几天才去进厂,张水仙和她住一起;陪她是一个。主要是她可以在房间看电视。
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站在走廊上看去;太阳下面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走动。走回寝室,站在阳台上看出去,是很多很多的厂房;一排排紧挨着,密密麻麻的,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将吉他拿到阳台上,靠在墙上,随手弹奏起来……没有回应没有掌声,感觉有些孤独!
累了时候,躺回床上,拿起书,开始翻阅起来。天黑的时候开始凉快了,决定出去走走,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妈妈的唠叨,姐姐也在家呢!说哥哥要回去了,哥哥会送姐姐去大学里报到,要是我能去送就好了。真想看看大学校园是什么样的!
去叫张水仙起床看到床空空的才想起来她昨天晚上没有在寝室,一个人下去吃早餐,聂若菲也刚到食堂,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各自去工作的地方,张水仙早就在车间了。
我:你今天几点钟来的呀,我还担心你睡过头,去寝室叫你;看到床空空的,才想起来你昨晚没有回寝室呢,你吃早餐了没?
张水仙:吃的,在外面吃的,三姐怕我迟到早早就叫我起床了!
我:嘿嘿,我们都担心你!
张水仙已经开始刷胶水了,反正是争分夺秒的努力,我也开始动起来。
马大姐:吴海萍不来了?
我:你怎么这么说?
马大姐:我看她现在都还没来,平时你们三个形影不离的呀!
我不想多说什么就随口应了个"哦",不再多说什么。
马大姐的八卦之心还不死,又拎着张水仙聊起来。
张水仙:是呀,她自动离职了!
马大姐:我猜就是,她天天请假,就知道她不想干了,那她现在去哪里了?
张水仙:回家了!
马大姐:自动离职了是可惜了,丢了工资可惜了,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么丢了!
张水仙:没办法,着急回去呀!
大家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李林丽冷不丁说到了心同哥的名字,便有些好奇她要聊心同哥什么呢?她和易艳红又很小声的说悄悄
说着,显然不想我们听见,也就不便插嘴了。
下班,张水仙和吴娟们一起吃饭,她们也没有聊海萍不在的事情,像没有这场事情。
我和聂若菲一起,她昨天出去上网了。
聂若菲:你昨天去哪里玩没有?
我:没有,算是睡了一天吧!对了学了一首新歌 林俊杰的江南。
聂若菲:昨天学的?一天就学会一首歌了吗?
我:嗯,我没看时间,反正我弹了两遍吧!
聂若菲:我倒是好想听弹吉他呢!
我:好呀,下班给你弹!
聂若菲:好,那我下午下班去买吃的等你,我昨天去手机店下载了一些歌,给你听听!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Mp3点开歌,把一只耳机递给我,里面放的是郑源的歌,我喜欢的。
我:好听,我喜欢郑源的歌,以前读书时候好喜欢去我大姨家,我表姐有很多好听的碟子,很多郑源的。
聂若菲:对了,说到读书,你怎么不继续读呢,我听说你成绩很好呀!
我:家里负担不起学费,再加上考的不如意,就不读了呀!
聂若菲:考了多少?你们那一届有多少人参加考试呀?
我:六百四十六,全乡第二名,有二万七千四百八十三人参加考试。
聂若菲:那很好呀呀,怎么不继续读呀,好可惜哦!
我:政策是全乡第一名可以免除全部费用,连生活费都可以免;第二,三名只能免一半的费用,包括生活费也是一半。父母身体不好,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姐姐今年考上大学了;帮着家里供姐姐就好了,姐姐身体也不好,哥哥只能自顾自己,所以我就不去读书了!
聂若菲:真的好可惜,那你应该年龄还小吧,至少比我小!
我:我用的是姐姐的身份证,姐姐比我大三岁,我今年十六岁了!
聂若菲:那你是比我小三岁,我十九了,你们那里是不是比较落后?
我:嗯,大山深处的感觉呢!有通车但是路不是很好走,有通电但是都不太舍得用,水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挑回来!
聂若菲: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去你的家乡看看吧!
我:那你的家乡呢,说说看吧!
聂若菲:就是普通的小城镇呀! 青石板路窄巷子,没什么特别的!
我:青石板路,听起来都觉得特别。我好想知道下雨的时候光脚走在青石板上是什么感觉?以后有机会我也想去你的家乡看看!
聂若菲:好呀,我带你去,我家在南昌城区有房子;你可以先到南昌,然后去我家找我,一会儿我把我家地址写给你;我带你去丰城玩,去看滕王阁,去参观景德镇,从丰城去景德镇倒是有点远,三百多公里左右。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路玩着去。
我:南昌是个大城市吧?
聂若菲:嗯,是江西的省会呀,去了我介绍我很好的朋友给你认识;还有我哥,我哥叫聂俊辉,我最最好的朋友叫余松!
我:他也在我们厂吗?
聂若菲:没有,他家里给他找关系去丰城电厂实习了,本来也叫我一起去的;我哥就在丰城电厂上班,我爸妈在沙井,你知道沙井不?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常平和这里了.
聂若菲:没事等哪个周末休息我带你去沙井玩,那边的西瓜很甜哦!以前方暑假的时候我最喜欢去沙井了,可以有很多很多的西瓜吃!
我:你爸妈在沙井干什么工作呢?
聂若菲:做水果批发生意,所以我也是很会选水果的哦,什么水果我一看就知道好不好,有机会带你去超市教你挑!
我:好呀!
"她家里算是富裕的那种吧,真幸福。"心里想着
聂若菲:mp3你拿去听听吧,晚上你再给我吧!
我:可是,我都不会操作呀!
聂若菲:这个简单,我教你,你看vol这个一直按着就是开关机,还有边上这颗按钮也可以开关机,但这颗按钮有点坏了,有时候它会自动关机,你要一直按着这个按钮才能开机了,然后上面的M键是歌单你也可以点开按左右键选到要听的歌,按中间的键就选好了,看吧很简单的吧!
我:嗯嗯,我弄一遍给你看吧!
按她刚刚给我说的操作了一遍
聂若菲:对就这样,很简单吧!
我:还好!
聂若菲:不过我看快没电了,充电器在我寝室,不过你听一个中午应该可以的。
我:那你怎么办?晚上没电了呀!
聂若菲:没事的,一会儿你拿去车间我去找你拿,下班我充电,晚上我们又听!
我:这样也可以,我们走吧,去洗碗吧!
聂若菲:嗯,好,食堂里的人都走完了哦,只剩我们了,还以为我们多能吃呢! 哈哈!
我:我们重点在聊天了,来你先拿着MP3,把碗给我,我一起洗了!
聂若菲:好 哦,我给你说呀,我那个要好的朋友,他也喜欢弹吉他哦,你们两个要是能见面,就很好了,你们肯定也能做好朋友的!
我:有机会吧,有机会再说,说不定我去南昌时候可以见到他呢.... 好了,我们都回去休息了,下午好有精神上班!
聂若菲:嗯,那我就从这边上去了!
我:嗯!好的。
MP3里德歌都是些熟悉德,原来她喜欢德歌和我差不多呀。思绪不断不断的漂浮,想起校园里的青春岁月,想起在同州师傅那里时候的那种貌似情窦初开的微风;想起黑黑的夜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想起家乡的金黄色的秋天,想起下过雨后在乡间田埂上一边牵着绳子放牛,一边背诵课文......这些美好,一去不复返了.并不是mp3里的歌悲伤或者喜悦,只是那时候刚好也听过这些歌(青春纪念册)。想着想着,无心睡眠,闭目听歌,真希望不用在一点五十的时候起床去上班。
下午快下班时候聂若菲来找我拿了mp3,她告诉我下班不能和我一起吃饭,晚上下班时候她再找我;下班和张水仙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被海叶姐她们酸,问我怎么不和办公室的人吃饭了?我只能笑笑,什么也不想说。
晚上下班等聂若菲来找我,第一次觉得等待一个人好煎熬;好几次跑出寝室都没有看见她,一直到十一点左右。
聂若菲:你好,请问季心安在寝室里没有?她是不是在507?
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开心了,赶快下床应到。
我:在的,聂若菲我在这里!
跑到门口,看见聂若菲站在走廊上在问同样站在走廊上的隔壁寝室的人;还没等那个人回答我就跑出来了,聂若菲手里提着个塑料袋,穿着短袖短裤,拖个人字拖。
聂若菲:你在就好了,快拿着吉他跟我来!
嘴里问着“去哪”脚已经往寝室里走去。
我:好了,走吧,去哪里?
我抱着吉他出来。
聂若菲:你跟我来就好!
"去哪里,还这么神秘。"跟着聂若菲后面,她带着我上了楼顶
我:原来楼顶是可以上来的呀,我看一直是锁着的呀!
聂若菲:我们想办法打开的呀?
我:我们?还有谁吗?
聂若菲:苏游峰,师哥。
我:啊,他呀,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没有?
我以为他们在谈恋爱了。
聂若菲:没有什么关系呀,他是比我大一届的师哥,在学校里搞活动时候有接触,他人还蛮好的哦!
我:哦哦,我以为....
苏游峰:你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呀?
被他这么直接的问了,还觉得有些害羞;还好是在黑夜里,没能看到我脸红呢!
我:嗯呀!
聂若菲:来吃西瓜我们刚刚买了来的。
我:你们才从外面回来吗?
苏游峰:是呀,给他当灯泡去了呀!
我:什么情况?
苏游峰:要告诉她不?
聂若菲:是这样啦,我有可能要谈恋爱了,他是卖手机的,很帅的哦!
我:就是路口手机店里吗?
聂若菲:你知道?
我:路过时候看了,长的有点好看的哦,我看着像郑源!
聂若菲:嗯嗯,我看着也像的,他是海南人哦,他名字也很好听哦,他叫黎川!
我:你应该没见过他几次吧,怎么就喜欢了呢,不是应该要好好了解了解的吗?
聂若菲:我们是一见钟情的哦!
苏游峰:反正我看着她是喜欢他的不得了了!
聂若菲:我第一次去手机店里下载歌,是他给我弄的还没有收钱哦;我们还加了Qq号哦。哦对了来给你,我把qq号和密码还有我家的地址写在上面了。
聂若菲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那你qq给我了,你不用了?
聂若菲:我还有一个的 ,你什么时候去网吧登上去把密码改了就可以了。
我:好,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去网吧呢!
聂若菲:不急的!
聂若菲又递了一半西瓜给我,里面有个小勺,苏游峰一个人吃一小个西瓜。
我: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吃西瓜哦!
聂若:用小勺舀着吃的方便去吃,还不会弄脏手呢!
我:嗯,我试试。
苏游峰抱起我放在一边的吉他,拨弄着。
苏游峰:你是怎么做到的呀!不简单哦!
我:有书的呀,看着书上的乐普很容易呀!
苏游峰:我看着这些乐普,我不认识呀,还是你有天赋哦!
我:来我教你!
将他的手位置摆放好,指给他“多来米发梭拉西度”的位置
我:来你试着弹出声来。
苏游峰:不行呀,好像手不协调呢!
我:多摸索一下就会好点的。
苏游峰:我看还是算了吧,来给你你弹给我们听吧!
我:聂若菲你来试试不?
聂若菲:我不试了,你弹吧!弹你拿手的。
她边吃着西瓜边给我说。
我:那好吧,我给你们听听我昨天刚学会的。
节奏响起,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风声合着吉他声,空旷的天台很舒服;吉他声会随着风飘走,不用担心会吵到谁,说说笑笑,弹弹闹闹好开心的。我们下天台的时候所有的寝室的关了灯,我们三个轻轻的关好天台的门,又轻轻的摸回寝室,已经一点过了,躺下赶紧催眠自己,快快入睡......
这之后的日子里下班时候我们三个会相约到天台聊天,吃东西,谈天说地,各自说着心里的小美好。苏游峰甚至买了两张凉席铺在楼顶,我们三个躺在楼顶等待日出。说好要看日出,但总是太阳晒到身上暖暖的才醒来,还一起淋了来这边大半年后的第一场雨,雨水暖暖的,雨过后没多会儿风也能把衣服吹干。聂若菲的恋爱谈了半个月就分手了 ,我们学着悲伤,买了两罐啤酒三个人喝,喝着喝着我们就笑了起来。
聂若菲:说是谈恋爱,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都是在他店里听听歌,只是他给我说他女朋友从海南来这边找他要和合好,我被分手了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的!
啤酒喝在嘴里涩涩的有些微苦,咽下去或者吐出来;就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了,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吧!
苏游峰:我们都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他一个人喝了一罐啤酒,我们两个人都没能喝掉一罐,便放下了。周末聂若菲约我们两个一起去沙井玩,我因为好久没有和海萍见面了要和张水仙一起和海萍出去玩,便没有去。苏游峰和聂若菲去了,回来一两天苏游峰就离职走了。我们三一起去吃了夜宵算是给他践行,我们说好南昌再见,去到南昌我们再见。
又剩下我和聂若菲会去天台,她问我喜不喜欢苏游峰,我说喜欢!和他聊天我们三个一起很开心.....我知道对于苏游的峰喜欢是和喜欢聂若菲是一样的,很奇怪聂若菲说的好我都觉得好;她喜欢接触的人我也喜欢,可能是她很主动的亲近我吧!
有的人从认识时候的“你好”到分别时候的“再见”,即使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却是很珍贵的友情,一辈子都想去回味的。
聂若菲是在九月发工资以后走了的,她去沙井给她爸妈帮忙了。在这里她们除了吃的比我们好点,住的比我们好点外,一个月才500块钱的补助,所以她也听她爸妈的安排。现在去经济不景气很多工厂都倒闭了,没有倒闭的也是拖着工资,导致员工们大罢工。隔壁的电子厂就是,站在寝室的阳台上就可以看见,厂区里三五一群的人们闲坐着,还打着横幅写到"不发血汗钱不出工"。
聂若菲给了一张她的照片给我,照片上是她戴着耳机,挂着mp3的照片。她还把她的mp3留给了我,我坚持不要,我拿不出什么值得的东西给她做纪念。最后拗不过,就彼此留了照片,说好保持联系……
朋友一个一个都走了,也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工作。没有加班,工资开始少了,一千零几十块钱。
了解后觉得海萍上班的工厂还不错,每个月十号发工资,相当于只压十天天的工资。确定了就打了辞职申请,张水仙没有要一起走,家乡的伙伴们也没有劝我不要离职。只是心乐姐像过年出来时候一样严肃的说,自己离职自己打电话回去给家里人说清楚,说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一开始还担心要怎么样给爸爸妈妈开口,换工作的事情,交了离职申请二十天的样子;还是觉得打电话回去说说,给爸爸说了,爸爸竟然同意,
爸爸:觉得工作累,工资不高的话就换吧,反正工作好找!
我:我还以为你们会不同意!
爸爸:本来去之前我就说过,你就当和她们一起坐车去,去到那边也可以自己找工作的。也不是说什么都要靠她们,她们还觉得很照顾你,还很欠她人情呢!还拿在村里到处宣扬,本来自己工作也很辛苦,挣的每分钱都是自己辛苦得来的,却要说成是她们帮你,或者是施舍一样。总之不管换到哪里,自己要足够坚强,认真的做好每一件事情!
我:我知道了,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你们放心,我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原来爸妈在家里也还要承受欠人人情的情感。想想在这边没有怎么受她们的照顾,反而有些事情是她们推我出来的吧!还有对于海萍她们没有一点的愧疚,还觉得是她自己的选择,社会是个利益场?歌词里不是有唱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乡情要这么脆弱吗?
早上在这边厂里办了离职,下午就去海萍的那个厂报道了。没有和海萍在一个部门,听说她在包装部,没机会去参观她的车间。我被分到钟表车间的平磨部,这个部门是厂里唯一一个要倒夜班的部门。
海萍还是忙前忙后的给我弄床铺,这寝室比之前厂的要空点。这边一间寝室八个床位,下面四个床位都住人了。左边两个下铺住的是湖南的妹子,在工程部;右边一个是海萍,另一个是老乡。说是我们隔壁村的,比我大八岁,她也是很早就出来了,所以我都没有见过她;只是觉得面孔有些熟悉,她说她长得很像她妈妈,那我应该是见到过她妈妈,所以看到她会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