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要杀了北歌，那就连臣妾也一并杀了吧。”

舒美人说完，纤细的手指握住剑身，视死如归的闭上了双眼。

皇上便在也没有动手，“爱妃，你这是……”

他胸口上下起伏了好几次，才遏制住喷薄而出的怒火，为了避免伤害舒美人，干脆直接放下的刀剑。

感觉到没有动静，舒美人缓缓睁开眼睛，山河在她眼里重新有了颜色，美眸上的睫毛煽动，就能让人沉醉其中。

“皇上，臣妾咋进宫以来就没有能说得上画的朋友，北歌是第一个懂我心思的人，古人云，友着，两肋插刀虽死犹生，臣妾的心亦如此般。”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宋北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握紧。

这番求情不过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若是稍有一点估算错误，那便是万劫不复！

宋北歌已经连续了半个时辰，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中停下。

现场沉静……

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北歌，见她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来，竟然没人反应过来。

她一转身，瞥见背后狼藉，沈黑色的瞳孔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九皇子怎么样了？”皇上踢了一脚王太医，后者慌忙去把脉。

末了，看了一眼宋北歌，悲戚的说，“九皇子……”

他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完，众人却知道他的意思，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跪下去，“皇上节哀！”

皇上老泪纵横，经历过希望，再到绝望，他此刻再也承受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往后倒下去。

李公公眼疾手快，慌忙扶住皇上，往后退到龙椅上。

宋北歌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死了啊……

“把这个妖女给朕拿下！”

话音一落，宋北歌举目四望，整齐的军队举着冷兵器对准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突然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投向正前方的皇上，她朗声说道，“不知道臣女犯了何罪。”

她尽了力，没能留住九皇子，是憾、是悲，可该做的已经做了，她也即将为自己的决定奉献出生命。

这个罪，她不能认！

话一说完，就听见周燕妃冷嗤，“宋北歌，你不敬皇室，不知廉耻，还有脸问你何罪之有！”

宋北歌没想过搭理她，目光依旧落在皇上身上，直愣愣的，犹如削尖了的冰渣子，轻易就能在人身上戳一个窟窿。

皇上被她这份无畏震撼，但依旧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玷污九皇子清白，宋北歌，你犯的是死罪！”

“哈哈哈哈哈……”

宋北歌突然仰天长笑，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半天才开口说，“救治之前，我曾向皇上请旨，难道在座都是耳聋之人？”

心中憋了一股气，人已经死了，在座的人没有人真心实意为他伤心，就连皇帝，也不过是忙着树立自己的皇威罢了。

她的嚣张引起其他人的愤怒，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巧言令色。”皇上彻底震怒，“将她立刻推出午门，给九皇子陪葬！”

三两个人上来，按住宋北歌的肩膀，还没用力，就被她轻巧的闪开。

她冷凌的目光一扫，“我自己来。”

一阵风突然扬起，宋北歌跨出一步，身上的裙子随风武动，一时间，看呆了众人。

她的每一步都镇定从容，不像赴死，像往常踏青般从容，纤瘦的身影，背脊挺得笔直，一个女人却走出了豪迈的姿态，头顶的太阳更是让她身形辉煌。

“小姐！”华音从人群中冲出来，还没上前就被侍卫拉下去。

眼睁睁看着小姐离开，她直接跪在地上，泪水横流，“小姐，华音跟你一起去，我不会让你在路上孤单的。”

说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扭头看到一颗歪脖子树，宋北歌毫不波动情绪突然惊醒，出声喊住华音，“你要是死了谁来给我收尸？”

“回去待着，我的葬礼上若是看不见你，我死也不会瞑目。”

华音听得肝肠寸断，脚步却再也没有挪动，此时此刻她只恨自己，练武不精，不能救出小姐。

宋北歌走到一众女眷面前，自发的为她让出一条路，她目光略过高如言，只对她旁边的裴淑点了点头。

“慢着！”

就在宋北歌快要消失在路的尽头，王太医突然惊呼，“奇迹啊奇迹！”

“九皇子有呼吸了！”

他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到宋北歌耳朵里，她顿时打起精神，慌忙透过人群往回跑，就连两旁的侍卫都来不及反应。

“让开，这里不能太多人，保持空气流通！”宋北歌摸一下秦君沉的脖子，手指都激动得颤抖，“王太医，有没有对增强心脏跳动的药？”

王太医连忙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两颗药，给秦君沉喂到嘴边。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秦君沉的呼吸果然明显了一些，宋北歌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找不出什么表情面对这样的场景。

“御林军，把她拿下。”皇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愣神，反应过来，宋北歌已经回到秦君沉身边。

侍卫们不敢耽搁，几个人上前架住宋北歌的手臂往回拖。

刚走出一步，一失手突然抓住宋北歌的下摆，侍卫回过神来，看到那只手的主人，犹豫的望向皇上，“是、是九皇子！”

“带走。”皇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立刻就明白过来。

他们按住秦君沉的手，要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拔开，却没料到他会这么用力，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动静。

再看皇上逐渐阴沉的脸，侍卫满头大汗，也不管秦君沉会不会受伤，用足力气掰他中间那根手指。

随着力气加重，坚定的手指渐渐有所松动，侍卫大喜，正要继续，突然听到外围有人大喊，“谁敢动我儿！”

一阵风拂面而过，等他看清面前的人，吓得双腿打颤，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