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公噗嗤一笑,翘着兰花指道:“楚小姐怎么如此关心皇上?”
楚玥璃道:“皇上安康,乃百姓之福。怎么,陶公公不关心皇上?”
陶公公被反踢一脚,顿觉胸口传来了微微一窒的感觉,于是挑眉道:“楚小姐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杂家所言的另外一句?”
楚玥璃明知故问道:“哪句?”
陶公公回道:“凶器。”
楚玥璃的嘴角抽了抽,道:“公公只说刺客手中攥着一物,并没有说是凶器啊。”
陶公公眸光阴冷,道:“刺客手中不攥着凶器,难道攥着花儿?”
楚玥璃琢磨了一下,回道:“未尝不可。当然,攥着花儿的,一定不是刺客。”
陶公公道:“听楚小姐话中意思,对那刺客颇为了解?”
楚玥璃瞪大眼睛,道:“莫不是被我说中了,那刺客手中攥着花儿?”
陶公公道:“那刺客手中,攥着一个发簪。”
楚玥璃眨了下眼睛,道:“刺客想用发簪刺杀皇上?”微微一顿,瞬间爆笑出声,然后又极力忍住,看起来好辛苦的模样。
陶公公看着楚玥璃的眼睛,幽幽道:“那刺客手中攥着的发簪,是楚小姐之物。杂家曾有幸看到那发簪的簪身,印象十分深刻。而今,看到了簪花,真是令人过目难忘啊。”
楚玥璃皱眉,道:“若陶公公没有看错,那发簪很可能是我遍寻不到之物。陶公公可知,我在得了顾府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票之后,曾被贼人惦记,丢了不少宝贝。我那发簪,也是在那时丢的。公公若是不信,可问问府里人。”
陶公公道:“丢了,一直没找回来?”
楚玥璃回道:“贼人如何心大,能让我失而复得啊。”
陶公公道:“这发簪,杂家倒是替你寻了回来。”言罢,从袖子里抽出夜明珠发簪,拿在手中把玩。白天,那发簪看起来倒也寻常。只是二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夜里,此发簪会如何的光彩夺目。
楚玥璃心惊不已,却不是因为陶公公寻到了发簪,而是因为戚不然。她听骁乙说,戚不然已经带着发簪逃跑,陶公公却派人追出。如此看来,戚不然应该是被抓了。
楚玥璃伸手去拿发簪,陶公公却将发簪移开,道:“此乃证物,三小姐还是不要动的好。”
楚玥璃道:“总得让我看看,是不是我丢的那只吧。”
陶公公将发簪递给了楚玥璃,楚玥璃打手一接,就晓得并非赝品。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重量,还有熟悉的纹路,确实就是她的发簪。尽管已经确认,楚玥璃还是仔细看了看,一惊一乍地道:“真是我的发簪!”
陶公公抽回发簪,在手中把玩道:“楚小姐放心,杂家定会审出结果,问清楚来龙去脉,给楚小姐一个交代。”
楚玥璃怒道:“若是让我晓得,哪个王八羔子偷我发簪和宝贝,定踢死丫的!”
陶公公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楚小姐之怒,杂家颇为理解。只是一点,还请楚小姐明言,这夜明珠发簪如何得来?”
夜明珠发簪自然是白云间送的定情信物,而今却是万万不能提及。陶公公给戚不然安了个刺客的罪名,给夜明珠发簪安了个凶器的名头,若是再把此事和白云间联系起来,保不齐会作出什么坑人的文章。楚玥璃心中有了计较,低头一笑,面露一丝羞赧之色,回道:“发簪是我的,毋庸置疑,陶公公何必刨根问底?”转眸看向陶公公,“还是说,这发簪有所不妥?”
陶公公突然用力,将藏在发簪中的锋利钢刺拔出,道:“楚小姐,你说它有何不妥?”
楚玥璃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这……这不是我的发簪!”
陶公公呵呵一笑,抓起楚玥璃的一只手,将夜明珠送入她手中,让她攥着,道:“楚小姐,用着可还顺手?”
楚玥璃暗道:若是你松开手,我将其送入你的咽喉,才晓得是否顺手。
她口中答道:“这东西看着着实有些锋利,太过吓人。不过……我瞧着倒也喜欢。”转动了一下手腕,毫不掩饰自己对发簪的喜爱之情,“这样才够劲儿啊。”
陶公公道:“楚小姐看起来颇为好勇斗狠?”
楚玥璃回道:“不不,我本良善,奈何周围豺狼环绕,若没有武器傍身,心里总觉得不够踏实。若它没有丢,我带去赌猎场,也不至于弄得满身伤回来,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
陶公公想起那日的楚玥璃,扬起满是血的脸,说的那些话,眸光划过一丝异样,道:“既然如此,这发簪就还给楚小姐吧。”
楚玥璃有些不敢置信,问:“真还给我?”
陶公公回道:“楚小姐让杂家赢了不少银子,不过是一根发簪罢了,杂家也不至于吝啬至此。”
是一根发簪的问题吗?这不是刺杀皇上的问题吗?不过,楚玥璃可不会揪着陶公公前面的话柄没完没了,人得见好就收。
楚玥璃将长刺送入簪身,将发簪往自己头上一插,笑道:“那就谢过陶公公了。”
陶公公站起身,道:“楚小姐可要看好这根发簪,它可是刺客所持的凶器。他日杂家审问,楚小姐也要到场做个见证才好。”
楚玥璃回道:“若是方便,我定鼎力相助。不知陶公公要在哪儿审问刺客?”
陶公公回道:“宫里贵人多,容易冲撞到。唯有杂家那间诡都府,最是合适不过。”
楚玥璃打了个冷颤,道:“大白天的进去都觉得冷风阵阵,陶公公就尽量在白日里审问吧,晚上的话,我可不敢过去。”
陶公公挑眉笑道:“还有楚三小姐不敢去的地方?呵呵……”转身,向外走去。
楚玥璃坐在椅子上,拔下发簪,在手指间攥了一圈,觉得陶公公的态度有些特别啊,既像要放过她,又像给她下了一个套。例如:去诡都府救戚不然。
她若去了,定是有去无回。若是不去,陶公公从戚不然口中审问出什么,她也跑不掉。自古以来,栽赃嫁祸这种事儿,总有人干得得心应手啊。
楚玥璃禁不住有些疑惑,陶公公到底要什么?又是谁的人?当真只是一心为皇上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