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急?”顾婉瑜颇有些诧异,按道理说皇子成婚光筹备婚礼等等就要几个月,即使从赐婚的日子算也不到一个月,怎会如此匆忙。
卫长芳还未回答,就听浔阳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文宣世子与赵芊芊的婚礼定于正月初三,这才叫快,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听到文宣世子,顾婉瑜面色如常只是脑海闪现那一夜雪中的情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长芳见状瞪了一眼浔阳,这才出言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问一下,那一夜储秀宫失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知可说否?”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顾婉瑜笑了笑便将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顺便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浔阳惊呼道:“难怪我说怎么那么巧,我刚要找你,就看见你在亭子那边,原来是长安王救你的。”
“你的猜测怕是没错,说起这事,我倒想起来一件事,那天你们走后不久,我不经意回头看见许明玉朝着你们离开的方向走去,当时也并未多想,如今到觉得有些生疑。”卫长芳若有所思道。
“许明玉?”若不是卫长芳提起,顾婉瑜怕是早就忘了这个人了,在书院的许明玉就出处针对她,若说此事与她有关还是可信的,只是要在皇宫设这么大的局,怕不是许明玉可以做到的。
显然卫长芳也想到了:“虽说不确定是不是许明玉所为,但她应当会知晓些什么?”
“那我们去问问不就好了”浔阳出言道。
顾婉瑜摇了摇头:“即使许明玉知道,依照她对我的敌意想必也不会将真相告知,再者说此事皇上已经定了储秀宫失火是意外,若再继续纠缠下去,对我们无益。”
卫长芳似无意道:“这事就交给我,忘了告诉你们,圣明王即将要纳许明玉为侧妃,到时候入了府再收拾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四皇子要纳许明玉为侧妃?”今个接二连三的消息着实让顾婉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总感觉这些不同寻常之下正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四皇子正妻还没娶进门,就想着纳侧妃,真是色令智昏”浔阳颇有些嫌弃道。
顾婉瑜制止道:“你快别说了,四皇子是你能说的么?小心祸从口出”其实主要原因就是不想浔阳多说,毕竟卫长芳就快要嫁给四皇子,就算两人没感情但好歹也是要过日子的人,别人说多了总归难受。
浔阳也反应过来了,撇了撇嘴道:“婉瑜,我还未吃饭,今天就在你这儿蹭饭了,你同不同意?”
“乐意直至,我这边吩咐下去,今个儿让厨房多做几样你们爱吃的菜,保管让你们满意”顾婉瑜笑着道。
卫长芳双眸闪了闪:“我今个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该日再叙。”
“说好的,一起吃饭,你这是怎么了”浔阳颇有些不满。
“我今个儿真有事,该日我定当请你们过府好好赔罪?可行?”卫长芳打趣道。
浔阳还想说些什么,顾婉瑜便已开口:“这可是你说的,说话可要算数,该日我们定当要去叨扰你。”
卫长芳冲顾婉瑜笑了笑:“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待卫长芳走后,浔阳才有些不快道:“明明是她近日拉我过府的,有事无事不早说?”
“是长芳唤你的?”顾婉瑜似无意问道。
浔阳点点头:“对呀,本来我也想这几日过府来看看你,顺便问下那夜发生什么事,只是这几日风雪太大,就耽搁了,恰巧今日卫长芳过府,我便和她一起过来的。”
听了这一番话,顾婉瑜微微敛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浔阳磕了几粒瓜子,瞥了一眼顾婉瑜,这才开口问道:“清轩哥哥离京的日子可定了下来?”
顾婉瑜闻言愣了愣道:“定了,正月十七”前个儿欧阳珏便将人遣信过来了。
“哦”浔阳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顾婉瑜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只是她没想到浔阳的胆子会那么大,若她多问几句,必定会发现什么。
只是一切早已注定,不是么?
卫长芳从顾府回来后,并未直接回住所而是朝着书房走去。
“回来了?”卫太傅靠在躺椅上,双眸微合,并无诧异来人,好似早已料到了。
卫长芳俯身行了个礼,这才起身道:“父亲,女儿有件事着实不明。”
“何事?”卫太傅睁开了双眼看向卫长芳,神色莫名。
“你一向不是喜爱二皇子,为何会同意将女儿嫁与四皇子?”别人不清楚,卫长芳是明白的,其实不管嫁谁她都不在意,因为她谁都不爱。
卫太傅扫了一眼卫长芳幽幽道:“棋子不能总放一个地方。”
“可是为什么是四皇子?长安王二皇子哪一个不必四皇子强?”道理卫长芳懂,只是她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想要个解释。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婚事已定,你只要专心备嫁就好,我困了,你下去吧!”卫太傅挥了挥手,不予多言。
可是卫长芳又岂是如此好打发的?
“是因为父亲一开始便压的就是四皇子,为什么是四皇子,女儿想了想莫不是因为父亲早就投在了四皇子门下?”
卫太傅瞪着卫长芳冷喝道:“说够了么,你可知道有时候太过聪明了可不好!”
卫长芳双眸微闪,继续道:“储秀宫失火一案最大的得利者看起来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其实二皇子更胜一筹,毕竟有了亲兵。可是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四皇子英勇救人光凭这一点就占了圣心,再退一步说,二皇子遣回封地即使再大的权利短期内也发挥不出,而圣宣王又被禁足。在皇上跟前的就只有四皇子和三皇子了?”
卫太傅面色难看至极,却终是不发一言看着卫长芳。
“女儿打探猜测此次储秀宫失火一案乃是四皇子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将长安王与顾婉瑜烧死,到时候出了人命,圣宣王必定难逃重则,彻底失去圣心。到时候皇上膝下的便只有四皇子与未成年的五皇子了,结果可想而知,不知女儿说的可对?”卫长芳紧紧盯着卫太傅,丝毫没有惧怕,即使当一枚棋子她也要当的明明白白。
“好好好”卫太傅连说三个好,面色晦暗莫名:“不亏是我的女儿,凭着蛛丝马迹就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可即使你知道了,预备怎么办?”
卫长芳眸色淡淡道:“我从未打算如何,我只是想要告诉父亲,顾婉瑜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们如何筹谋,别再打顾婉瑜的注意,否则别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顾婉瑜?”卫太傅实在没想到让自家女儿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好,为父答应你,只要她不触及我们的底线,我们绝不会伤害她。”卫太傅承诺道。
“既然如此,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卫长芳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对于卫太傅的承诺,她并不是全然相信,只是想让他们明白,就算是枚棋子也有搅乱这一盘棋的本事。
卫太傅坐在内室,面色难看至极,拿过一页宣纸准备动笔,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是将笔扔到一边,瘫坐在榻上。
入夜,顾婉瑜一人打着伞向主院走去,一路走来,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想要后退的念头。
可是她不能再退缩了,怀着忐忑的心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是谁?”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屋内穿出来。
迟疑了半晌,顾婉瑜终是开口道:“是我,父亲,我能否进来。”
里面迟迟不见声响,就在顾婉瑜以为里面的人是拒绝了,下一秒便见顾相打开了站在门口,见到自己,面露忧色:“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干么,外面雪下这么大,要是照亮可怎么办?”
“噗”看着这人絮絮叨叨的样子,渐渐和记忆中的人重合,顾婉瑜不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顾相一见到心爱的女儿哭了,瞬间有些无措,边拉着顾婉瑜进来边道:“是为父说话重了,你别哭了,小心受了寒。”
听到这话,顾婉瑜心中所有防备全都倾塌,直接扑倒了顾相的怀里,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嫁人,这婚虽然是皇上赐的,但若是你不愿即便丢掉为父的官职,也定然会帮你解除婚约,只是需要的时间有些长“顾相以为这孩子是为了婚约的事情,毕竟当时顾婉瑜宁愿自毁声誉也不愿嫁人,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亏欠这个女儿已经太多了。
此时心中所有的怨恨不满全都消散无踪,只有慢慢的委屈蔓延心间,其实她早就不恨顾相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当听到顾相为了自己而冲入火海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了顾相,当初的事情阴差阳错并不能全怪一人,只是她一直都明白,只是过不了心中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