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欧阳珏心中甚是担忧当下也顾不得深夜私闯女子闺阁有何不妥,直接朝着柳园走去。
柳园内,顾婉瑜倒是睡不着,趴在床前看着这鹅毛大雪,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阿媛在一旁有些无奈,这天儿变冷了,她家小姐还是这么任性趴在窗边,说了好几遍都不听。
她只好将窗子旁屋内屋外都点了火炉,这样虽不能解决问题,但好歹也能尽量增添一些温度。
“顾婉瑜”欧阳珏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拽着窗子旁的人仔细打量,又替她把了把脉。
顾婉瑜察觉他的意图,想要将手抽回来却终是迟了一步。
“不是说有解药,那你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欧阳珏质问着。
“我没用”顾婉瑜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这就去找二夫人要解药”欧阳珏说着便想跑出去。
却没想到顾婉瑜无奈道:“你难道不清楚,虽然我们中的毒是一样的,但是方式不同这其中的药性自然不同,所以这解药自然是不同”
“才不是呢,这解药只有一枚,小姐将药给了你,哪里还有解药”阿媛有些气不过欧阳珏如此质问自家小姐,当即反驳道。
“阿媛,你退下”顾婉瑜冷喝道。
阿媛皱了皱眉应了声,转过身便退了出去。
欧阳珏声音有些艰涩:“她说的可是真的?”
顾婉瑜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这药对我没什么作用,二夫人说了她给我下毒的方式变化了几种药性,千绝针原本的解药对我根本无用,所以还不如用来救你,到时候你还能救大哥,这样算来我还赚了一笔不是么?”
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女子,欧阳珏许久都未曾说话,心中百转千回,片刻才道:“那你体内的毒打算怎么办?”
“我服用婆娑草后不是压抑了毒性,暂时没有大碍”顾婉瑜笑着道。
“没有大碍?”欧阳珏轻笑出声,语带凄凉“你可知这婆娑草最多只能保你三年无忧,三年后若寻不到解药,你可知自己会怎样?”
顾婉瑜面色微僵,许久才用着漫不尽心的语气道:“不是还有三年么,多活一天不都是赚来的,我觉得挺好的”
“顾婉瑜,我对你真的感到失望,你觉得无所谓,可你让那些爱你关系你的人怎么办?”欧阳珏面色难看至极。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二夫人说了当初配制千绝针的解药就足足用了五年”她何尝不想多活,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办,自怨自艾?还是愁眉不展惶恐不安,这些都不是她顾婉瑜。
欧阳珏心疼不已,即使他心中也没有任何把握,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你相信我,我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看着眼前之人,顾婉瑜不由脱口而出“我相信”
听到这三个字欧阳珏笑了,笑意俊雅无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就为这三个字,让他现在就去死也心甘情愿。
对于顾婉瑜来说,这也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毫无保留想要去相信一个人,无关情爱,只有相知。
顾府丧事本来顾府打算从简,可是第一天丧仪上便来了几位重要人物,圣宣王二皇子四皇子都相继而来。
原本那些大臣们只派了下人前来吊唁,得了音信这都纷至而来。
“文宣世子到”司仪朗喝道。
长孙玉走入灵堂朝着灵柩鞠了一躬,这才走至旁边拜见几位皇子。
“世子来的够早的”圣宣王看到长孙玉这气就不大一处来,毕竟这人可是顾婉瑜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看着怎么不堵心。
长孙玉当没听明白,语气淡漠:“我自然比不上王爷来的早。”
“呵呵”圣宣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四皇子打断了:“大哥,我们去一旁坐吧,等会儿人多了就出不去了。”
“好”文宣王瞅着长孙玉“一起出去吧!”
“我就不用了,我还是在这儿帮忙照看着”长孙玉婉言谢绝,便转身站到了灵堂旁。
四皇子点了点头拉着圣宣王边走边说:“大哥,你可知为什么只有这庶子在这儿守灵,顾府的大小姐二小姐却并未在这儿。”
”为什么?”圣宣王自然对其感到兴趣,便任由着被人拉着走。
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二皇子眉头轻蹙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圣宣王跟着四皇子出了院子,便朝着小道上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圣宣王有些不解。
四皇子道:“前面直走左拐便是顾二小姐的院子,我想去看望一下。”
圣宣王挑眉:“你对这顾府可是熟悉得很,本王这才想起母妃好似一直想把你和顾无暇凑成对,怎么最会偏偏让老二得了便宜,不过看样子你对这儿如此熟悉,怕是早就来过许多次了,莫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抱得美人归了?
“大哥慎言,我与顾二小姐清清白白,你别乱说”眼看越说越离谱,四皇子蹙眉出声制止道。
圣宣王不以为意:“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你放心大哥不会乱说的”顿了顿又道:“话说回来你对相府如此熟悉,可知顾大小姐闺阁在哪儿?”
“大哥想做什么?”四皇子反问道。
当时在围场他就看的出大哥对顾婉瑜的有兴趣,不过并未多想,因为他知道大哥的秉性,看似鲁莽实则心有丘壑,顾婉瑜早就与长孙玉有婚约,大哥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是如今看来,却觉得有些不不对劲,顾婉瑜被刺杀的那天他亲眼见到大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今又掩饰不住对顾婉瑜的关心。
想了想四皇子语重心长道:“大哥,顾大小姐乃是文宣世子的未婚妻,你与她还是不要有牵扯的好。”
岂料,圣宣王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冷喝道:“本王的事情还轮不着你管,本王随便逛逛,你自便”说罢便扬长而去。
“大哥”四皇子出声呼唤,却终是晚了,早已看不到圣宣王的身影。
伫立在原地良久,四皇子不由出声叹息,片刻才提步朝着雪园而去。
另一边长孙玉到了柳园,便在院子见到了称病的顾婉瑜,不过他并无疑惑踱步走了过去。
“阿媛,我说了不冷,不用”话刚说到一半,顾婉瑜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去才发觉竟然是长孙玉,不由诧异道:“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孙玉将披风给她系好,才道:“这么冷的的天,怎么站在大雪地里,也不怕着凉了。”
“今天天气还不错,太阳还挺暖和,不冷”顾婉瑜实在不知道该说些,那些徘徊在脑海中的念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呀,真不知道照顾自己,不过这也没关系,等你嫁入了文宣王府,由我来好好照顾你”
不知为何,顾婉瑜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眼前的欧阳珏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想来想去想不通,索性压根不去想了,抿了抿唇笑了笑并未答话。
而在此时柳园门外,长孙夜与玉凤九刚走至这里,就听到这句话,当即面色灰白,一时间空气有着瞬间的凝滞。
久久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在长孙夜眼里,顾婉瑜的沉默便是默认,一时间整个人都好似抽去了力气。
“王爷”凤九有些担心。
长孙夜挥了挥手“我们走。”
圣宣王绕了几圈有些晕,好不容易看到熟人,还没出声就见长孙夜面色不豫的离开了,当下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上前去看了看。
“瑜儿,我们早一点把婚期给定下来吧!”始终得不到回应的长孙玉,终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他怕再晚一点,或许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不是说好等我及第的时候再说么”顾婉瑜有些不解。
长孙玉语气有些急切:“我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若是再晚几天,我怕”
“你怕什么?”眼前之人让顾婉瑜感到有些陌生,脚步不由往后退。
可是长孙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紧紧的将顾婉瑜拥入怀中“婉瑜,我知道你还未喜欢上我,但是你也不喜欢任何人对不对,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什么都愿意,真的”
“表哥,痛”顾婉瑜蹙紧了眉,用力挣脱,这样的长孙玉让她感到陌生。
长孙玉这才反应过来,面露懊悔“对不起,,瑜儿,我不是故意的”
“表哥,我们取消婚约吧!”一直压在心中不知如何开口的话,终是脱口而出。
“瑜儿你在说什么?”长孙玉有些不可置信道。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不再觉得为难,顾婉瑜抬起头望着眼前之人,淡淡道:“表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长孙玉打断了:“瑜儿,是我刚才把你吓到了对不对,我认错,你别生气,我现在这就离开,等你消气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说罢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了。
“表哥,长孙玉你站住”无论顾婉瑜怎么呼唤,那身影丝毫未曾停顿,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不见人影了。
顾婉瑜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清冷如嫡仙的人竟然也有此不顾形象,落荒而逃的样子,一时间心绪万千。
目睹这一切的圣宣王,面上若有所思,目光不经意看向那院子内的女子,许久才轻声呢喃:“既然是你所想要的,本王定会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