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暇面上的笑意渐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冷冷的望着顾婉瑜，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那可不一定”

还未等顾婉瑜反应过来，只见顾无暇缓缓走向她，凑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你可知大夫人是如何死的”话落便转身离去。

顾婉瑜双眸微瞪，当下便起身攥住顾无暇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无暇回首看着激动不已的人，当即笑出了声“想要知道是么，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此时的顾婉瑜眼里心里只有母亲的死因，即使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我要你以先夫人的名义发誓此生此世与长孙夜绝无任何瓜葛，若违此誓，先夫人的魂魄将不得安宁”顾无暇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原本还晴朗无云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雷电扯闪，轰隆轰隆一声比一声猛烈。

顾婉瑜整个人身子微微踉仓，看着眼前之人问道“只要我发了誓，你就告诉我是么”

“是”顾无暇点点头。

“我顾婉瑜以生母的名义发誓，此生此世与长孙夜绝无任何瓜葛，若为此誓，母亲的魂魄将不得安宁”话音刚落，天边响起了一记重锤。

“我发完了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无暇眉头轻挑，微微俯身凑在顾婉瑜耳边缓缓道：“先夫人乃是与人苟合被老妇人沉潭而死”

“你胡说”顾婉瑜睁大眼睛看着顾无暇，整个人如同疯了似“你胡说，你胡说”

“呵”顾无暇轻笑出声“这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那些知道的下人都被打发了，不过这顾府的主子们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顾无暇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当下便离开了柳园。

顾婉瑜站在原地，整个人恍若失了魂似的，嘴里只不断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阿媛从外面进来看见的就是顾婉瑜一副疯癫了模样，当下也慌了神：“小姐，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阿媛紧张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顾婉瑜缓缓抬起头，双眸空洞，整个人好似已经没有生命力，瞬间将阿媛给惊在原地。

天边一阵扯闪，顾婉瑜好似被惊醒了一般，一把推开了阿媛转身跑了出去。

大雨倾盆，这场大雨来的太过猛烈，让人措不及防，阿媛反应过来也跟着追了出去。

“小姐，你要去哪儿呀，小姐你快停下来”

身后的呼喊，大雨的侵袭，此时外界的一切顾婉瑜都感觉不到，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一定有别的原因，可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难怪外祖父那么爱母亲，却对于女儿逝去的原因没有丝毫怀疑，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了。

可是她不信，她的母亲身为将门之女身上自然带有一些豪爽的性格，对男女之防也不太在意，但是她的母亲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绝不会。

母亲那么爱父亲，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一定是误会，一定是，即使无数次想要说服自己。

可是一想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一夕之间就遗弃了自己，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说的通了，不是么？

可是她始终不愿相信，她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想到这儿，顾婉瑜再也不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雨中乱窜，而是直奔书房而去。

静荷轩内正在看书的顾无双听到外边喧闹的声音便唤了人进来询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可是出了何事？”

侍女回道“有人说看见大小姐在雨中狂奔，她的丫鬟在后面追着，看那方向好似是去主院书房的”

闻言，顾无双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了桌子上，蹙了蹙眉吩咐道：“你去拿把伞，随着我去看看”

“小姐，外面雨那么大，怕是不安全吧”侍婢看了看外面的雨，出言提醒道。

当下，顾无双面色白一沉冷喝道：“还不快去”

“诺”

顾无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原本还是中午如今阴沉的却像是黑夜，她心中隐隐有预感，顾婉瑜去主院绝对有大事，还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主院书房内，顾婉瑜到了书房前却被人堵住了，抬头望去看着拦路之人，她隐隐记得这便是自小跟在父亲身旁的顾一侍卫。

“求求你，让我见见父亲”顾婉瑜一身狼狈不堪，语带凄楚的哀求。

顾一见此面露些许不忍，可是想到老爷刚才的话只得狠心拒绝：“小大小姐，你还会去吧！”

顾婉瑜怎么会走，当即噗通一声跪在院落，神色坚定一字一句道“今日，见不到父亲，我绝不离开”

阿媛追了进来便看到顾婉瑜跪在地上，急忙上前替她打着伞在一旁劝慰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只是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一动不动。

阿媛无法也只好陪着顾婉瑜在雨中淋着。

大雨不停的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那书房的门依旧关的严实，没有一丝动静。

最终还是顾相爷没有忍得住，终是走了出来，看着那久未见面的女儿，心中复杂莫名。

片刻顾相爷才开口道：“你找我可有何事？”

顾婉瑜神色已经恍惚，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前之人，询问道：“女儿只想问父亲一句，父亲可曾信过母亲”

来之前，顾婉瑜曾想问许多事情，太多的不明她都想要个答案，可是当见到父亲的面，她突然觉得其余的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父亲可曾毫无保留的信过母亲。

顾相爷脚步微微踉仓，看着雨中跪着的女子放佛和那人重合，一时间有些恍惚，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至极冷冷的望着顾婉瑜，语气甚是淡漠道“我只信亲眼所见”随即吩咐一旁的顾一“你去把大小姐送回去”话落便转身进了书房。

顾婉瑜耳边一直回想着那句“亲眼所见”，震惊，茫然，无措万般思绪全都席卷而来，一时气血攻心昏了过去。

直到顾一他们带着顾婉瑜离去之后，顾无双才从一旁的走廊走了出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面色有些凝重。

顾无双对于小的时候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刚才听到顾婉瑜和顾相爷的话，她不由的有些揣测，莫不是先大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顾相爷的事情。

只是顾无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把有些事情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