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长孙玉的脑海里只剩下报仇的念头,脑海里全是报仇的声音在叫嚣,所以他便忍不住出手了。
长孙夜只觉身子一晃,下一秒一个天旋地转刚才还笑着的姑娘,如今已经是血染衣衫。
“婉婉”长孙夜面色惨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迟迟都围成动弹。
顾婉瑜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冲他伸出手:“阿夜”声音虚弱无力,唤出这一声她早已没了力气。
“婉婉”长孙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两地上的人儿拥入怀里。
顾婉瑜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发梢,只见那原本被她用药染成黑发的发丝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
银发飘扬,发梢轻轻晃在她的脸颊,痒痒的,顾婉瑜不由笑出了声:“阿夜,其实你白头发也好看,以后我可能为你染不了发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婉婉”长孙夜脑袋一片空白,看到怀中人儿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整个人身子都扁豆不已,浑身的血都逐渐变冰冷了。
“快走,这里还有三刻钟就要崩塌了”顾婉瑜冲着顾清轩唤道。
“婉瑜”顾清轩双眸微红,语带哽咽。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顾婉瑜费力的吼可出来,可她的吼声太过微弱,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不过好在众人也反应过来了,因为此时整个安阳城逗好似在晃动,这晃动的浮动越来越大,让人来不及多想。
“阿夜,机关就在最上面的牌匾,再晚就来不及了。”顾婉瑜搂着长孙夜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呢喃。
若不是长孙夜耳力异于常人,说实话真的听不到她在讲什么。
长孙夜抱着顾婉瑜一个跃身,将门匾踢了下去,将那正中间所谓的机关按了下去。
瞬间四周从地下伸出来如胳膊粗的木棍,将大殿围成一个封闭的空间,瞬间殿内一片黑暗。
只是这晃动的感觉却不在了,一时间殿内竟安静的就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殿内四周的木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个时辰前,安阳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诺大的安阳城已经被炸为灰烬,而哪些灰烬早就沉入了这诺大的沿海。
而顾婉瑜他们所待的大殿,就是那唯一的凸起,利用木头贯穿大殿,从水底将大殿打捞起,用上空的十字螺旋迎着海不断漂浮。
只是当大殿打开后,所有人都好端端,却唯独不见了顾婉瑜与长孙夜。
而众人得知整个安阳城消失的消息后,心中的惊诧可想而知。
仅凭一个人就将一座城池玩弄于鼓掌之上,且不说这疯狂的想法,单凭这所需要的魄力与勇气都不是常人所拥有的。
燕京皇城内,看着大殿中央跪着的人儿,庆和帝面色晦暗莫名。
想到他刚才所汇报的,着实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他也不是全然不信的,庆和帝此时的心里十分矛盾。
“海将军是如何消失的?”庆和帝眉头轻蹙。
长孙玉微垂着头缓缓道:“微臣出来时候,就已经没有看见海将军了。”
庆和帝紧紧盯着眼前的人,面色复杂莫名,半晌才转移了话题:“如今安阳城已毁,要想攻打南安,就要从水路走,这江海连城一线足足百里之长,实在有些不妥,你如何看待?”
“回皇上的话,这个问题想必南安王更要急,安阳连接的不止东南,而是东南西北四处,这样一来南安王就困于一隅之地,也无法扩张,所以他必定也会想办法。”长孙玉分析道。
庆和帝略一思索不禁点点头:“你所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朕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解决方法。”
长孙玉微微敛眸:“如今不管我们如何急都无用,皇上不妨再等一等,看看南安王那边是何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庆和帝什么都明白,只是他隐隐有些不安,安阳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若再继续放任下去,不敢预料会出现些什么事情。
撇了一眼地上的人,庆和帝吩咐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微臣这就退下”长孙玉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待大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庆和帝这才再度出声:“你觉得,文宣王此言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从内室缓步走出一个人,赫然便是国师。
“半真半假”庆和帝琢磨着着四个字。语气不明。
国师面上好似覆盖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摸不透,许久才道:“皇上,对于安阳之事可是还有困惑?”
“若说没有困惑那是假的,只是如今安阳已毁,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从得知,所以朕只能相信文宣王,而且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安阳的事,而且南安王,这是朕最为忧虑的。”庆和帝眉头紧皱,甚是为难。
“其实此事并没有想象的复杂,文宣王刚才所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有人比我们更急,而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能从中下手。”国师道。
庆和帝有些烦躁:“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大师可有解决方法,是在不伤母子性命得情况下。”
闻言,国师微微敛眸:“如今皇后有孕八月有余,胎儿已成型,无法化解。”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么?”庆和帝不死心道。
国师想了想说“待孩子落地,放于宫外教养,或许能化解一二。”
“那就好。”庆和帝长舒了一口气,即使对皇后再失望,他也不忍心打掉孩子。
到现在,庆和帝已经分不清自己对皇后究竟是什么感情了,他爱的应该是顾无暇,可是对卫长芳却总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即使她不信任自己,庆和帝对她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国师见到庆和帝的样子,微垂的双眸隐隐有一丝流光划过。
文宣王府,长孙玉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刚走进院落就见一个身影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一般。
见到他回来,那影子终于动了,急忙迎了上来:“王爷回来了,妾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热水,你快进去洗漱吧!”
“谢过王妃”长孙玉点了点头,便擦身而过进去了。
当长孙玉洗漱好了再次出来的时候,见赵芊芊还在屋子里站着,神色有些不愉:“王妃可还有事?”
看着眼前之人几年如一日的客气疏离,赵芊芊眼眶微红:“妾身只是想念王爷,想和王爷多待待。”
这下长孙玉夜不好说什么,走向床榻坐了下来,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妾身给王爷擦吧!”赵芊芊上前一步,想要拿过毛巾擦拭,却被长孙玉给挡住了。
长孙玉将毛巾换了个手,神色淡淡道:“不用了。”
“王爷,妾身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对妾身总是如此疏离抗拒?”赵芊芊神色有些茫然,恍惚中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起初赵芊芊还是有些傲气的,对于长孙玉的宠爱她想要却并不卑微,这一点在当初长孙玉要去找顾婉瑜,她拼命阻拦就能看的出来。
可是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赵芊芊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休弃。
虽然她明白这几乎去不可能的,皇家还从未走过休妻这一说,但若是放在长孙玉的身上就不一定了。
老王爷王妃去世后,长孙玉就没有了束缚,好几次赵芊芊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灰敗的神色,那是对人生生无可恋,没有丝毫牵挂,好似随时都能消失。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年多,也就在今年上半年逐渐变好的,不再死气沉沉。虽然赵芊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至少这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是么。
可是就在刚才她在门外迎接得时候,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眼中连死气沉沉都不足以形容,而是毫无波澜,好似整个人是一具空壳。
简单的来说以前的长孙夜是心如死灰,儿如今则是连心都没了。
所以赵芊芊怕,她恐惧,急需找自己的存在感,哪怕他生气也好。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连瞅都未瞅,直接起身离去。
赵芊芊跟了出去,一番打听才知道长孙玉是去了书房。
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靠着门槛欢欢滑落,瘫软在地。
庆和四年十一月,南安王占据湖广一带自立为皇,国号为楚,年号沿用南安,为南安帝。
消失三年的顾丞相拥护五皇子为皇,国号依旧为秦,称南秦,于临安起兵,。
同年大秦与大楚和南秦签订合约,划海隔江而治。
一时间三国鼎立,本应该硝烟弥漫却分外平静,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海域太宽太广,若要打仗势必要经由水路。
大秦与大楚才经过安阳一役,自然要调养生息,而南秦才趁乱而生,底蕴不足,若贸然前进势必引起其余两国的注意。
所以三足鼎立,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三国之间还是保持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