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杨真真整个人如同电击般站在那里，双目睁大，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跪在她身后的戚胜国。

“真真，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就算……爸爸求你……不要断绝关系。”

爸爸。

她瞳孔一阵紧缩，爸爸这个词在她的感知里就像是一把漂亮的匕首，碰不得，只能远远观望。

她嘞开嘴笑出来，“难道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断绝关系这个词第一次说出来的人是你，现在说出来的人也是你，既然你这么想要实现这个词的意义，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叫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她冷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戚胜国，那屈起来的双膝刺痛了她的眼睛，直达心底。

“好，不叫，你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好，避免你被车撞死，那你就像二十年前那样狠心点，赶走张碧莲和戚可薇。”

她眼眸沉下去，紧盯着戚胜国的眸子，看见他眼中的震惊和犹豫后心尖就像是被插了一把刀一样。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抬手擦掉那该死的眼泪，笑得极冷，“舍不得是吗？没关系，反正你从来就没真心过，我就当今天的事是一场话剧，看完了就走了。”

她重新转过头，扶着门走出去，看见秦慕言站在那里看着她，用力的扯出一抹看上去很僵硬的笑。

男人动了动嘴走上去，抱住她的身子，她直接瘫软在他怀中，眼角带着泪水，小声道：“快带我走好吗……”

秦慕言眸色微冷，扫了一眼里面跪着抽泣的戚胜国，抱起身体颤抖的她大步离开。

戚胜国捶胸痛心疾首，他以前做过多少错事，多少人的痛好像在这一瞬间倾数回到了他的身上。

失去女儿的那种痛，他真的无法承受。

难道，小秋二十几年前……也是这么痛的吗？

不，她一定比现在的自己，痛一百倍还不止吧？

车上，杨真真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就像一个被抽取灵魂的布娃娃一样。

秦慕言只字未出的开车，车内的气氛陷入沉静。

“秦慕言，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亲手推开了想要回来的父亲，还说了这么多伤他心的话，她才是十恶不赦的人吧？

秦慕言抿唇，“嗯，过分了。”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她现在很难受，虽然……心底因为戚胜国的道歉有些开心，但她真的无法接受那个道歉，开心和难受混合在一起，闷得慌。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的选择，还要别人安慰你做什么？”

是啊，那些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她。

秦慕言能带她来见戚胜国已经算不错了，算是给她当了一次免费的司机。

男人从后视镜看着她有些失望的小脸，动了动嘴还是说了出来，“两个小时前戚胜国同意秦氏收购戚氏集团了。”

杨真真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戚胜国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公司，怎么会转手就卖给了秦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