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月面色复杂地说道:“而且这么继续下去,他体内的毒恐怕也要发作了。”
“你应该不会真的把他炼成了毒人吧,”莲一心吃了一惊,宁伯笙那边强令风舞月将自己变成毒人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两个人都做的如此决绝,“难道你不知道那些毒人即便是解了毒,最后也都变成了残废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给他下的毒根本就不是炼制毒人的药,”风舞月闭了闭眼,她怎么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只是一种能够让他看起来要变成毒人的药,实际上对身体并没什么危害。”
“难怪他中毒你一点也不担心,”莲一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是否能混入毒人中不被发现。”
“自然可以,毕竟是模仿毒人的模样,气息也会相差无几,若是站在毒人群中也不会受到他们攻击。”风舞月给宁伯笙把了把脉,自从被下了毒之后宁伯笙的脉象一直都紊乱,但自她下毒把宁伯笙迷晕了之后开始恢复了起色。
“应该没什么大碍,”风舞月松了口气,“王爷突然这样要求,我也没有办法,只得临时配了些药来蒙混过关。”
“你胆子也挺大,真就不怕有什么三长两短?”莲一心揶揄,却在暗中佩服风舞月的果断和制药手艺,能在短时间内配制出掩人耳目的毒药来确实有些本事。
风舞月没有回答,沉默着看向宁伯笙。
而宁伯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下沉。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声音很熟悉,但是仔细去想脑中便阵阵发疼,直到意识开始变得清晰,他这才发现是莲一心与风舞月在房中交谈。
宁伯笙稍稍活动着掩盖在锦被下的手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受着毒药的侵蚀,之前与风有声交手时,虽然他身上黑气四散而逃,但依旧能够吸食周围存在的一切生命,宁伯笙虽然百毒不侵,但根本奈何不了在身上游走的黑气。
但现在就连那些黑气也没了踪影。
宁伯笙刚想睁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风舞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她正向莲一心坦白,自己给宁伯笙所下的毒药不过是伪装成毒人的药罢了,而那刚刚迷晕他的药正是解毒的药引。
宁伯笙大惊毒师居然会想办法欺瞒自己,但风舞月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难以接受。
“王爷要变成毒人的事情王妃可知道?”两个人谈论完毕后静默了许久,久到宁伯笙的以为她们已经出去了的时候,莲一心忽然随口一问。
宁伯笙差点就要睁眼去询问,到底还是忍耐住了,等待着风舞月的答案,激动的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
“这件事情王妃当然知道了,在我领命后就被她叫了过去,告诉我要制出一种能够骗过王爷的药,让他以为自己是毒人,而不是要真正的将他变成毒人,甚至还给了我一个这个。”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宁伯笙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听得莲一心说道。
“这个药我认识,当初面对毒人束手无策,祝圆便与我们便制出了这个,要让那些死士服下随后悄悄的潜入地牢埋伏在那里窃听情报。这些药能够抵御那些能够使人变成毒人的药物,所表现的症状却与那些毒人无异,只不过副作用会大一些。”莲一心将前因后果全部都解释了个清楚。但两个人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宁伯笙早已醒来。
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风舞月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而祝圆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要变成毒人的事。
他根本就没有被毒成药人,这一切都是祝圆吩咐的一个精心准备的骗局,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身后的床铺忽然传来了响动,风舞月惊讶的转头,她所下的剂量足以让宁伯笙睡个好觉,但是为何他会在途中醒来?
醒来的宁伯笙趴在床沿吐出了一口鲜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宁伯笙眼眶微红,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胸中气血上涌,悲痛交加,宁伯笙只觉得自己心口处一阵一阵的疼,他抬头哀伤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后者惊呆了一瞬,立刻明白风有声已经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秉着宁伯笙迟早要知道的原则风舞月与莲一心并没有为自己辩驳,宁伯笙的心里更是凉了一截,如此一来就证明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宁伯笙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风舞月想要为他治疗的好意,下床抱着孩子去看祝圆。
再一次见到了宛如睡着了的面容,宁伯笙还是不住对着病榻上的人喃喃自语:“你瞒我瞒的好苦,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跟孩子随你一同前去,为何要独独抛下我们受着相思煎熬之苦?”
床上的人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另一边的祝方听到了这件事匆匆赶了过来,那一天祝圆向自己跪别他便觉得奇怪,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却没想到再一次相见却是天人永别。
站在床前的祝方老泪纵横,算是体味了一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然而看望了祝圆,又从风舞月口中得知她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时,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
“我就是要守在这里,然后等她睁眼,我要让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这个爹!”祝方固执地守在这里,宁伯笙也不例外,但他们没有等来祝圆的睁眼,却等来了祝圆的灵识。
祝圆看着坐在自己床边老泪纵横的祝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话,眼前的祝方压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自己告别了所有的人走的倒是潇洒,但她却忘了这些人失去了她究竟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祝圆顿时有些心痛,虽然不知为何自己还能见到宁伯笙,但是她看到自己还好好的躺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