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圆迷迷糊糊的小睡一阵,睁眼发现天已微明。
但这一次醒来却是再怎么都睡不着了,门外隐隐传来了嘈杂声,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屋子里的隔音实在太好,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想出去走走,却发现本该现在床上躺着的宁伯笙却没了踪影。
祝圆彻底清醒,她穿好衣服出门,正好遇见一队士兵从她身边匆匆经过。
“发生了什么?”她立刻抓住一个人问道,那个士兵慌忙停下脚步回应:“王爷正在找人。”
祝圆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到宁伯笙从不远处朝她走了过来:“有没有见到宁伯宇?”
“或者说昨天后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宁伯笙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烦躁,他来回不安地踱步,祝圆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自己辗转难眠,直到天亮才小睡了一会,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宁伯宇出了什么事?”
“他不见了,那些值夜的人也都没有看见他,”宁伯笙稳了稳心神,这才对祝圆说道,“是那些丫鬟早上起来想去服侍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人不在屋中,前后都找遍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祝圆了然,宁伯宇因为被疼痛折磨一向睡不好,天亮更是早早起来让侍从为他洗漱更衣。
但是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样没了呢?
祝圆下意识的觉得那些侍女在隐瞒,将那些侍女叫到跟前来问询,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们神色正常,并且在宁伯宇失踪的晚上,没有一个人脱离守夜的队伍。
搜寻无果,宁伯笙变得越来越焦虑,祝圆想了想,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她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士兵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便走过去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两个士兵明显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祝圆,在祝圆的追问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回王妃,其实我们觉得他的失踪另有隐情。”
她总觉得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着宁伯笙,似乎是怕被他发现:“说说看,这宁伯宇还能让人劫了不成?”
“其实我们都觉得宁伯宇可能是已经背叛了王爷,毕竟身体不便走动的话,必然是需要人帮忙搀扶的,但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了军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装病?”另一个人拍了拍这个分析的士兵感慨:“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学医的。”
祝圆在心底泛起嘀咕,这宁伯宇的病她还让柏贝看过,这灵识与他并无交集,根本就不可能欺骗自己,宁伯宇是真的生病,但是不知为何突然消失。
大概是祝圆整个人都显得比较亲和,两个人再开口面对祝圆时已经不再有所顾忌。
“他之前可是跟风有声混在一起,谁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叛变?”见祝圆没有反应,他们便继续说了下去,“说不定他早就与风有声一早串通好想要害了王爷。”
“是啊是啊,说不定他早已与那些人狼狈为奸,只是我们还没有发觉,现在终于漏了马脚跑了。”那两个士兵彼此对视一眼说道。
祝圆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你们来说说他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跑?”
“那肯定是捞到好处了呗,”两个士兵笃定道,“肯定是已经拿到了王爷的秘密,这才急着要赶去与风有声会合。”
祝圆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宁伯宇自从回来之后便深居简出,与宁伯笙交流的机会并不多,哪里来的手段能够窃听宁伯笙的谈话。
“原来如此,可是你们就不能像他们一样直接给王爷说吗?”虽然对那些士兵的话怀揣着极大的不信,但祝圆依旧朝宁伯笙的方向抬手一指,两个士兵便看到已经开始有人献策给宁伯笙,声音大到他们这里足能听得见。
“王也就算不信,也要尝试去想这个可能啊,毕竟到底是从风有声那里走了一遭,究竟变成了什么样……”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伯笙打断,他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人挥手叫他退下:“我们兄弟之间相处多年,他是什么性子我最为了解,他根本不可能背叛我们。”
“但万一真是如此呢,他得到了机密,所以不再蛰伏,如果不加以提防的话,日后必会给您带来祸患,请王爷三思,”那人后退几步,深深为宁伯笙行了一礼,“也恳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虽说祝圆只是指给这两个士兵看对宁伯笙说这种话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但是她自己也越听越觉得那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他们与宁伯宇的交情都不深,自然有理由怀疑宁伯宇会背叛。
但是宁伯笙不同,他言下之意是兄弟之间根本不存在背叛,但是他忘了,仅凭他一人说话,其分量根本不足以说服眼前这些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现在营地之间但凡知道了宁伯宇失踪一事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叛逃。
祝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去帮那个人说话:“他的话不无道理,你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他背叛的可能性。”
毕竟宁伯宇之前还曾想过怎么算计宁伯笙,就从这一点来看,她祝圆都觉得宁伯宇有些问题,说不定是假意跟宁伯笙和好,然后在背地里等待着机会捅他一刀。
“你在胡说什么?”宁伯笙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些人不懂,难道你还不明白宁伯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她自然明白宁伯宇于他而言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但是皇宫中又有多少尔虞我诈,哪里少得了至亲相残的戏码。
“但是你不觉得,自从回来之后他便不再与你交流?”祝圆细细的劝说,却始终没能说服焦虑的宁伯笙,而宁伯笙在气恼之下,直接当场与祝圆争执起来。
宁伯笙找人心切,祝圆也同样据理力争,两人大吵一架之后,竟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