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嫁出去的姑娘,在隔几日之后也是要回家一趟,这便是俗称的回门。
云舒与祝圆是平起平坐的平妻,在回门上也是同天同日,于是问题便来了,宁伯笙只有一个,他会陪谁回去?
在这一点上云舒当然是不服输,哪怕他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也要争取一下,于是在回门前一晚上便派人去了宁伯笙那里。
“我家小姐想让您陪她回门。”宁伯笙冷眼盯着负责传话的侍女,后者言简意赅的说完,悄悄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忙又低下头去。
“不去,告诉她我有要务在身,不便陪她。”宁伯笙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是小姐一直都在念叨您。”侍女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回应。
宁伯笙盯了侍女一会儿,倒是没有再为难她,而是自己托着下巴开始思考云舒拉着自己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一边想他也不忘一边打发这云舒身边的侍女:“你先告诉云舒,我不会陪她去的。”
侍女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神色冰冷的宁伯笙,终究还是没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对着人行了礼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宁伯笙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
说心里话,他其实是想陪祝圆一起回去的。
云舒这边接到消息后自然是被气的不轻,不跟自己圆房也就罢了,既然连回门都不愿意同她一起,自己独身一人回去,会被家中亲人用何眼光看待他宁伯笙难道就不会好好考虑一下!
“也罢,你满心满眼都是她,哪里能容得下我。”云舒苦笑道。
男方不陪回门,这是个掉脸面的事情,间接的证明了嫁过去的女人在家并不受宠。
“云舒自嫁进这府上,从没得到过王爷的恩赐,云舒并不想奢求什么,唯一的请求便是想让王爷陪云舒回娘家一趟,免得让家里人担忧。”左请右请宁伯笙就是一口回绝,云舒干脆一咬牙直接自己上阵,二话不说带着人来到宁伯笙身边哭诉。
宁伯笙被她缠的烦了,这才开始认真审视这件事情。
云舒那边有人监视,来请自己也算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她先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怎么说也要将这份人情还上才行。而且那落红骗了所有人,既然已经“云雨”了一番,不跟着回门还是会让监视的人起疑心。
于是宁伯笙左思右想,半天之后薄唇轻启,回答道:“好。”
云舒有些意外宁伯笙会答应,本以为要软磨硬泡许久这木瓜才能开了窍,她眉头一皱,仔细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不免得有些失落,不过那人肯陪自己回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逢场作戏,自己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横竖依旧不过不甘心罢了。
云舒咬牙,虽说面前的人答应了跟自己回去,但这是自己求来的。她能感觉得到宁伯笙打心底里并不想跟自己回门。
不过那又如何?能刺激到祝圆她云舒心里便能舒坦许多。
“他居然说要陪云舒回去,这怎么能行?他分明不是爱着你的吗?”莲三昧闻言吃了一惊,当即转身就要去找人算账。
“别去,既然是他自己的决定,我自然是无权干涉,更何况他现在日日我房里逗留,去陪陪云舒也是好的,免得她心里不平衡。”祝圆宽慰道。
“你傻了吗?这可是回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话一出口才知自己实在是太过偏激,莲三昧支吾了几声,主仆有别,而且面前的人可是自己国家的公主,而自己言语之间实在是太过失礼。
“我自然是知道的,就一个人回去也好,清静。”祝圆笑笑,只是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
最后还是祝圆一人回到了娘家。
祝老夫人本来高高兴兴地迎着自己的孙女回来,拉着祝圆的手嘘寒问暖半天,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宁伯笙呢?”
“他……”祝圆张了张口,又沉默了。
“怎会如此,那宁伯笙简直太不把你放在眼里,”祝老夫人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气得直跺脚,“今儿可是回门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分明就是不想来!”
“夫人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别怪宁伯笙,他也有他的难处。”祝圆忍住胸腔里的酸涩轻声说道。
“难处?哼!”祝老夫人狠狠的拿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你难堪!”
祝老夫人被气的不轻,又心疼祝圆,好生数落了一番宁伯笙,祝圆在一旁强忍住泪水劝老夫人不要多说。
“我再不多说,那小子便要反了天了!”祝老夫人怒喝,“你也不必帮他说话,我都说过了,你若是受了委屈便可直接来找我,怕什么,你后天有祝家给你撑腰!”
祝圆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她便卸下了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两行清泪从脸上划过,看得莲三昧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主为何要这样。”她小声说道。
“出去自然是要维护夫家的脸面,”祝圆努力将泪水逼回去,“而且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缘由。”
“你就这么任由云舒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琥香也一旁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随后缓缓的说道,“你不能这么放任她继续下去。”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她认真道。她琥香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手段没有见过,云舒这点小把戏在她看来不过同跳梁小丑一般无趣。
祝圆看着她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两个人打断。
“你不必再忍耐,你是祝家的人,老夫人也说了,她会为你撑腰。”琥香安慰道,“你要将她夺走的都拿回来才行。”
一旁的莲三昧刚要出口喊公主二字又因为一句祝家生生憋了回去。
“你在这府上备受宠爱,为何要对云舒处处忍让?要自己争取才有机会,更何况王爷本来就站在你这边。”琥香语重心长地劝解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