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桦哭累了,这才停下来。
“文慕旬,安林死了。”这是她不哭之后的第一句话。
不像是在告诉文慕旬,而是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文慕旬顺着她的背,轻声说:“我知道。”
“他死了!”安桦又说。
“我知道。”文慕旬再次回道。
“他怎么就能够死了呢?”安桦说着说着,眼泪又控住不住的流下来,“他才十五岁,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有考上最好的大学,还没赚钱给我花呢。”
“安安,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冷静,不然你养父母知道了谁来安慰他们?”文慕旬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如果安林知道你因为他的死亡那么颓败一定会伤心难过的,你振作起来,你养父母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
“对,我要振作起来,我要振作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我不能倒下,我要替他照顾好爸妈,我要把他的那份也活下去。”
见她是真的想通了,文慕旬高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嗯,你要把他的那份生命也活下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他。”
“我现在能去看他吗?”安桦抬眼问道。
她知道如果文慕旬不同意的话,她连走出这个房门都不可能。
“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先吃点东西再说。”文慕旬说着就下了床,把陶阿姨半个小时之前送来的保温桶拧开,把里面的粥给倒出来。
他没让安桦自己吃,而是一勺一勺的喂着。
安桦此时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胃口,但是想到他的条件也顾不得身体上的排斥,一口一口吞咽了下去。
她的表情淡漠,仿佛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做嘴部运动。
知道她的情绪和身体都经历了大起大落,文慕旬并没有喂太多,吃了小半碗就发不让她吃了。
吃完,她马上就想要去看安林。
文慕旬拦住她:“先做着休息一下,安林就在那里不会跑的。”
他知道一味的不提安林的名字是不行的,要让安桦接受安林已经死了,只有把溃烂的伤口挖开上药才可以。
果不其然,安桦听到他的话先是一阵颤抖,下意识的就要喊叫些什么,不过想到了自己这样并不好,于是生生的压了下来。
“好,我要好好养病……”她说。
文慕旬看她正在努力的接受以及消化这个事实,欣慰了不少。
昨晚他趁着安桦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就连夜去了一趟警察局,在那里见到了田荣呈和徐恙,以及被他们请来帮忙的田家人和徐治国。
由于他们经过的那段路的监控早就坏了,一直没有维修,所以根本就拍不到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甚至连知道那辆车的基本信息还是靠田荣呈和徐恙这两个目击者来提供。
黑色本田套牌车。
其余的一点也不知道了。
因为当时他们是走在路上,因为比较晚,周围没什么行人和车辆,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大路,所以暂时还看不出来,那辆车是专门针对他们三个还只是司机酒驾或者是太困了没看到有人,在撞到人之后因为害怕承担责任,所以逃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