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朝廷上,因为冀州地裂的事使大臣议论不断,而面对骆轩提出的赈济,不少大臣都是积极配合与捐资,也有少数的大臣迟迟不愿捐献,以事因为由推脱着。
“冀州难民人数居多,咱们救济仍旧有难民滋事生非,这岂不是得寸进尺吗?”
“可那些难民再怎么样都是我们南晋的子民,岂能弃于不顾?”
“可如今也是因为那些难民,使得不少百姓心中甚有怨言,甚至还反抗官府,再这样纵容下去,魏州与关州都要乱了。”
“……”
诸大臣议论不断,也有争议,往利益方向想,他们更愿意自己丰衣足食也不愿意慷慨解囊救济难民。
骆轩站起身,大殿便恢复了平静。
“本王知道你们有所难处,但如今难民流离失所,朝廷不救济反而跟百姓一样处处排挤他们,试问你们要这官位有何用?”
“这……”
“不少百姓开支本就困难,如今加上救济那些难民,也是尽一份力所能及的善事罢了,如果什么事都归于百姓归于地方官去管,那么不如让他们来站在你们现在所站的位置,享受你们现在所该拥有的一切,如何?”
再有怨言的大臣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不敢吱声了,楚威听后也是极为满意,确实是该整顿整顿了。
所有大臣的捐资堆出来后,楚威算了算,粮食是够买了,但被褥住所等等,还是差了很多。
见楚威摇头,骆轩眸子一沉,果然还是不够么?
“启禀王爷,卢国公求见。”
骆轩薄唇浅浮,宣见后,卢国公则还带来了丰厚的捐资。卢国公向来出手大方世人皆知,大臣们也都好奇卢国公会捐资多少。
“老夫卢志叩见王爷。”
“不用拘礼。”
卢国公仍旧双手抱拳,声音有力;“老夫听闻冀州地裂一事,便匆忙赶来,知道王爷明日就要出发冀州,这不,老夫为王爷带来了五十匹绸布还有两万两白银。”
五十匹绸布和两万两白银,这让大殿中的大臣都炸开了锅,一个大臣更是忍不住奉承起来;“国公大人真不愧是坐拥南晋半壁江山财富的富商啊,这出手如此阔卓,百姓难民定会牢记在心中。”
“呵呵,老夫与王爷心系天下百姓,这次赈济老夫岂能一毛不拔,冷眼旁观呢?”卢国公这话无疑也是在刺激一些大臣,惹来非议。
“对了王爷,老夫已通知魏州与关州一带的生意坊与米商免费供给难民需要的东西,但凡是起卢家旗下的生意坊都会协助王爷。”
“那本王就替百姓谢过国公大人。”
康宁宫。
乔公公将朝堂上的事汇报给太后之后,太后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才舒展开来,因为冀州地裂一事,难民不断涌入也造成了不少地方的困扰,如今有了捐资,加上卢国公的财力资源,倒是让问题明朗了不少。
“发生这样的事哀家也是痛极,大臣的表现,也更让哀家甚是心寒啊。”
每个大臣每句话都把为朝廷着想挂在嘴边,而真正能够做到为朝廷着想的大臣又有几个呢?不能平定民心,又何以安天下?
“禀太后,王爷带着兵马与楚威将军已经出城了。”一个太监前来禀报。
“好!”
“还有,王妃也跟着去了,还借走了咱们几个太医。”那太监难以启齿的开口。
“借太医?这阿菱还真是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算了,只要能派上用场,尽管借去就是了。”太后慷慨道,借几个太医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京城外,一支骑兵浩浩荡荡地疾驰着,带上的不仅是数十袋大米,还有一些赈济需要的货物与药物,还带上了几个太医。
当然,这带上药物与太医是卢尧菱出的主意,骆轩对她的做法很是疑惑;“菱儿为何还要带上太医?”
“王爷你想啊,这么多难民肯定也有很多是伤者,我猜医馆现在肯定是容不下那么多难民吧,咱们带上几个太医,还能方便救人,再说了若是咱们的人伤着了,现场就能医治,不用跑医馆,多便捷是不是。”卢尧菱调皮的笑道。
骆轩笑了笑,带着些许溺宠;“是菱儿想得周到。”
卢尧菱得意忘形的吐着舌头;“我都说了带我来绝对能帮上忙的。”
浩荡兵马快马加鞭不断赶路,就连晚上也都不停歇。卢尧菱本还想坚持一会儿,可实在是太困了,在晃荡的马车上也能昏昏欲睡起来。
骆轩扭头看着卢尧菱低垂的脑袋,将外袍褪下披在她身上后,又伸出手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还不忘紧握着她的手。
有她在身旁陪伴,这满满长夜也才不算孤独吧。
而就在他的视线落在她裸露出的手腕上时微微怔住,她手腕上的印记,是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他从未发觉呢?
等天色明亮之后,兵马已经临近了冀州城外。
卢尧菱揉着酸痛的肩膀和腰,这保持一晚上坐着睡觉的姿势还真是痛苦啊。当她抬起头时,骆轩倚靠身后睡着,且因为害怕吵醒她,他更是一个晚上都没动过。
卢尧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将衣袍盖在了骆轩身上,让他的头倚靠着自己,昨晚他当自己枕头一个晚上,现在换她当他枕头了。
骆轩薄唇轻轻扬起,他早就醒了,只是想眯一会儿,不过见这女人还算有良心的关心自己睡没睡好,他便就配合配合吧。
马车忽然停下,卢尧菱探出车窗外,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楚威将军便在马车外说道;“启禀王爷,前方有难民。”
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又无依无助,还要面临着被赶走的威胁,换做是谁谁不绝望?
“楚威,去问问怎么回事。”骆轩淡淡开口。
“是。”楚威应允,忙朝着难民走了过去询问。那些个难民摇头,不知说了什么,楚威面色沉重的走了过来,回答;“回王爷,他们都是被冀州官府赶出来的,冀州已经容不下那么多难民了,所以只能放任这些难民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