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娘,我……”从好否认道。
“对不起,实在是当年你身子差,我不得已才让王妃带走你,我都是有苦衷的啊。”莲福声泪俱下地说道。
其实她一开始也不完全确定这人就是她孩子,但喊错了也没关系。
但现在从对方反应来看,自己是喊对人了。
其实对这个女儿,她心里真没有太大感觉,毕竟没养在自己身边,但认为,人不会对生养自己的娘亲绝情。
从好感觉头皮发麻,腿上跟钉了钉子一样迈不开脚步。
而莲福还在渴望地看着从好。
“你一定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莲福说道。
从好嫌恶地看了一眼莲福有些艰难地道:
“你凭什么说是我娘。”
莲福立马说道:
“你背上,背上有一块胎记。”
她用手比划出一个形状,对着从好说:
“长这样。”
王妃在一旁面色不好,从好身上确实有一块胎记。
女子身上有胎记的事情,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都还不会往外说。
虽然王爷说具体情况还要详细调查,但现在似乎不用调查都已经很明白了。
从好听莲福说出她的隐秘之事,面色大变,她仓皇地摇摇头:
“不,不是这样。”
“我没有。”
她不要有这样的娘,她的夫家也会嫌弃的。
“娘,我们走吧,我不要在这里。”
从好本来是打算来完美处理这件事的。
但这件事给她超过预期的压力和心灵煎熬,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因为情绪激烈,从好呼吸都加重了,王妃见此有些心疼,拍了拍从好的背,说道:
“走吧。”
王妃率先走了出去,从好这才跟上,莲福看着还未跨出门的孟离说道:
“英妹,既然你知道了一切,也认回来你的亲生父母了,就饶了我吧。”
“我就是有多大的罪,也赎了啊。”
王妃脚步停顿在哪里,眼神看向孟离,想看孟离的反应,孟离扭过头看着莲福道:
“你的一念之间,改变的是我的命运,让我们血亲相离,况且从小你待我不好,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我不再去计较了。”
不计较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着王妃要这样说。
大家都善于去喜欢善良单纯的人。
“走吧。”
王妃看着孟离一脸隐痛为难,不愿意孟离再被莲福纠缠。
孟离点点头跟着走了,莲福在门口瞪着她们的背影嘴里喊着自己错了。
随着她们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淡了。
从好出门,回想起刚才在王妃面前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尽人意,她觉得不能继续呆下去,以免做错别的事情。
对王妃说:
“娘,林府那边还有事,女儿先回去了。”
王妃:“既然回来了,不是要紧的事就多留两天呀。”
从好摇摇头拒绝了,坚持走了。
出了王府,心乱如麻,她有点不想告诉林玉运这件事,但这件事也瞒不住那边吧?
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她现在急需一个人盟友,一同承担。
想着想着,便去找祝卓然了。
把这件事跟祝卓然说了之后,祝卓然无比惊讶,他感觉自己在做梦。
自己娘什么时候来京了?
但看郡主沉重的表情,祝卓然知道郡主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他对郡主说道:
“郡主,我有一事相求。”
郡主摇头道:
“我知道你想去王府看你娘,但你想好怎么处理吗?”
“现在她成了王爷的亲生女儿,你们之间的事情势必要被拿出来说,而且你们想和离就比较难了。”
祝卓然抿了抿嘴道:
“我们已经和离了。”
“她同意了?”郡主吃惊地问一一声,又兀自苦笑一声道:
“当然了,能回到王府……”
从此荣华富贵都有了,还缺这么一个负心状元郎吗?
从好看祝卓然的眼神很是复杂,只要一想到如果身份没被互换,遇上负心人就是她了。
还有这一切归根结底可能就是祝卓然进京赶考。
如果他们一直在那边,她平静的生活就不会被打破。
这让从好心中更不痛快,心里一下子对祝卓然生出一种诡异的厌恶感。
祝卓然看出了从好眼中的厌恶,不明所以,他道:
“那能否劳烦郡主……”
“不行,我带你去,王府那边该说我横生枝节了。”从好想了想,这样也不妥。
“再说你是状元郎,以为你状元的身份求见王爷,也不是不行。”
从好想让祝卓然把莲福从王府弄走,但不想自己掺和其中。
既然从好不愿,祝卓然也不敢强迫她,只是失落的点点头,又跟从好问了一下别的情况,看从好一直神色不耐,祝卓然知趣不再多说。
两人分开后,祝卓然是去王府了的,但王府那边不愿意见。
王爷想的是在没把细节调查清楚之前,不愿意见祝卓然。
毕竟是个状元,以后前途还是可观,不要稀里糊涂结成私仇。
但祝卓然不知道王爷心中的考量,觉得王爷是无法饶恕莲福,一连好些日子都去王府门前转悠。
然后京城就被王府的八卦给覆盖了。
状元郎的原配原来是王爷的亲生女儿,这消息已经够爆炸了吧。
不,还有更爆炸的,状元郎跟公主的事情被他原配知道以后,原配毅然休夫。
然后认回了亲生爹娘,状元郎后悔不已,每日在王府门前徘徊,祈求原谅。
所以现在舆论对祝卓然这状元郎一点都不友好,把他形容成了负心又唯利是图的小人。
以至于都让他们快要忽略女子休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祝卓然听到这些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想去王府见一见他娘,真不是去求英妹回心转意的。
但他不好把这件事到处说,到时候舆论会把娘死死压住。
祝卓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孝子了。
从好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林家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是正牌的皇家血脉,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而她自己现在也很敏感,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明明在之前正常的语言或者举动,都能被从好理解成在嫌弃她。
没有身份的光环,现在的从好变得没那么自信,非常彷徨,既担心王府嫌弃她,又担心夫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