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又岁月静好的王后。
却是这寂夜王宫里心思最深的一个。
若不是她无子,凤羽也不知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坐不坐的稳。
迄今为止都没人知道,在凤羽还没接手寂夜政务的那些年,凤天翔的奏折可都是这位贤王后批阅的。
凤天翔能纵情声色犬马,这背后亦少不了这位贤后的功劳。
这也是这么多年里,她虽无所出,却一直后位稳固的原因。
孔雯见凤羽不说话,当他是默认。
便开口说了些宽慰的话:“你母亲虽性子急,又口无遮拦了些,但是她毕竟是你母亲,你要多担待。”
凤羽垂着头,对着孔雯又行了一礼,闷声说道:“谢王后娘娘宽慰。”
孔雯嗔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多礼数?”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本宫这一生都无子嗣,你又是王君最喜欢的儿子,本宫也是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
凤羽听孔雯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他笑着说道:“承蒙王后娘娘看得起,凤羽有些自愧不如。”
他虽不喜寥落,但是就像孔雯前面说的那样。
寥落没什么太重的心机,什么都写在面上。
与深不见底的王后相比,他自然还是倾向于寥落一些。
若与王后为伍,少不得得多费些心思。
他可没那么多心思来防备着她。
想到这他不免又想起司无邪了,同样都是心思深沉的女人,为什么他觉得司无邪真诚的多了呢?
想到了这里,凤羽甩了甩脑子里跑偏的思绪。
不想也罢,不想也罢。
凤羽拒绝孔雯拒绝的明显,孔雯也不恼,依旧温温和和的说道:“也罢,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孔雯便走了。
凤羽跟孔雯分开后不久,韩毅才追了上来。
他一见风羽,便低头说道:“殿下,很抱歉,我今日不应该劝你去见王君。”
不见王君就会被贤妃娘娘召见,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
凤羽没有接韩毅的话,转而问道:“人哄好了?”
凤羽虽没有说寥落的名字,韩毅一下便听了出来。
连连点头:“贤妃娘娘的气已经消了。”
凤羽笑道:“你倒是比我这个亲儿子,更讨她喜欢。”
韩毅脸色一变,颤声说道:“这一切都是贤妃娘娘垂怜。”
凤羽看了韩毅一眼,开口问道:“你抖什么?”
韩毅抬起头看向凤羽,半边脸肿的老高。
委屈的说道:“殿下,黑着脸太吓人了。”
凤羽笑了笑,看到了他脸颊上的伤痕。
伤口很浅,已经结了血痂了。
只是配上他这肿了的半边脸,着实有些碍眼。
凤羽长叹一气:“走吧,回东宫。”
韩毅欢喜的应下了:“谢殿下。”
主仆二人一道走着,凤羽提醒着:“回去之后记得上药。”
“好的,殿下。”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躲开点不用你帮我挡,明白了?”
“明白了,殿下。”
“你这本就长得不怎么样,别回头再破相了,连媳妇儿都找不到。”
“殿下,您不说这句话,我们还可以好好做主仆。”
“怎么?本殿还说不得你了?”
韩毅连忙点头:“说得,说得。”
……
轩辕,郢霄殿。
牧子诺刚从寒棋那回来,她先是喝掉了一大壶茶。
最后觉得还不够,吩咐宫女又添了一壶过来。
连喝两大壶茶之后,她看到司无邪正偏头看着她。
司无邪见她喝好了,开口问道:“这几日跟寒棋相处的怎么样?”
牧子诺连忙纠正:“无邪你这句话有歧义,你应该问打探的怎么样了。”
司无真听罢抿唇一笑。
心想: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也挺好的。
司无邪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对,那这几日你都打探出什么了?”
牧子诺双手一摊,十分无奈的说道:“那寒棋的嘴就跟个河蚌似的,严的不行,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他还说了,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亲自去找他,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无邪敲击着桌面,笑着说道:“这寒棋,还真有点意思。”
牧子诺一听连忙附和:“可不是,寒江楼的二把手,果然名不虚传。”
牧子诺掌管无崖馆这么多年,寒棋是她见过的头一个嘴这么严的。
她一连去找了寒棋还几日,各种借口,理由都用过了。
寒棋依旧毫无所动,总不能让牧子诺对他用刑吧?
况且就寒棋的这个秉性,牧子诺觉得就算是给他动刑,也未必能从他口中撬出来些什么;就算撬出来了,也未必说的就是真的。
这寒棋就是一块硬骨头,难啃的很。
司无邪略过寒棋那边,转变了话题:“寒棋就先放在一边,博文馆的事儿你查的如何了?”
“这京城有这么多博文馆的密探,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吧?”
牧子诺一听有点尴尬的答道:“这几日无崖馆联合血羽楼,在背地里将京城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番,但是结果不太理想!”
“不消说博文馆的人了,就连根毛都没找到。”
“若不是清楚,无崖馆和血羽楼的实力,我都要怀疑那些什么博文馆的暗桩是假的了。”
司无真干咳两声:“牧姐姐,你是女子,说话不要这么粗俗。”
牧子诺白了司无真一眼,连忙轰他:“去去去,批你的奏折去。”
司无真撇了撇嘴,坐回了案桌后面。
不过经司无真这么一提醒,牧子诺想起来了:“也不是毫无收获,他们博文馆的那个少主玄城,眼下独自一人住在二太客栈里。”
“周围一个暗哨也没有,看起来似乎博文馆的人,是真的全都撤出京城了。”
司无邪微微沉吟一会儿:玄城。
那一日她与玄城交谈时他的样子还应在她脑子里,玄城可不像那么轻易就退缩的人,他定是别有打算。
会是什么呢?
博文馆刚跳出来,寒江楼也跟着跳了出来,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吗?
司无邪突然萌生了一种有点可笑的想法,她开口说道:“子诺,你说有没有可能所谓的暗桩,是寒江楼自导自演的?”
牧子诺震惊的看着司无邪:“无邪,你有这个想法,虽然很正常,可是说不通啊?”
“寒江楼图什么呢?”
“我瞧着寒棋对你十分的尊敬,他尊你为少楼主,也看不出任何虚假的地方。”
“若真如你这般想,他如此大费周章,是想在你身上图什么?”
“还有他后来还亲自帮你,抓到了博文馆的玄灵,救下了慕归辞”
“再有就是这慕归辞,他在轩辕已经蛰伏十年了,寒江楼建成才不过五年。”
“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