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史以来最大一场暴雨,昏暗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倾盆的大雨把天地间遮盖的只剩下一片朦胧。
对很多人来说,在屋子里透过玻璃观赏雨景,在喝一杯热咖啡不亚于一种生活情调,而在距离市中心很远的一片森林中,有人站在大雨中步履蹒跚,她艰难的踩着脚下的泥泞闭上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的眼睛。
被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透着一种刺骨的冰凉。
苏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在这种时候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
像这样的大雨,就算认识的人在十步之外都不一定能认出彼此,可在远离城市的地方,不管她在哪里,都一定会被准确无疑的找到,然后带回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境地。
撑着伞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低头看着这一幕:“你总是这么任性。”
苏沐不说话,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池渊。
“你忘了你怀着孩子吗?你不怕她死在你肚子里?”池渊俯身凑近她的脸认真问道。因为这个动作,伞下的肩膀露出一部分顷刻间被雨水打湿。
苏沐闻言低下头,手掌颤抖的贴在已经非常明显的小腹上,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痛苦跟挣扎。
“拿着。”池渊强硬的把伞放到她手里,弯腰把体重已经不轻的苏沐抱了起来。
“我不想回去。”苏沐低声说。
池渊被气笑了:“你想死在这里?”
苏沐不说话,池渊也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抬脚向室内走去。
苏沐想挣扎,可是此时她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等穿过屋檐下回到室内的时候,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苏沐是被湿漉漉的舌头舔醒的,她皱着眉头挥了挥,那条舌头依旧不依不饶的舔着她的脸。
“雪团!”苏沐很生气,可是发出的声音十分微弱。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平安吐着舌头的傻脸,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把平安抱到怀里继续睡觉。
大概只有生病以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抛下外在的一切安心休息吧。
怀里的平安奋力挪动。
苏沐无法,只得松开它,这只傻狗忙不迭离开怀里跑出去,过了没一会儿又回来继续舔。
“先喝点药吧。”有人坐在床边柔声跟他说道。
苏沐身体下意识一僵,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池渊坐在她的床前,端着一只碗。
她下意识想起不好的预感,匆忙挪动身体向后退,也是直到此时才看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
此时身上套着白色的睡衣,上面绣着奢华的金色丝线。
苏沐艰难的爬起来,把身体挪到床脚满脸防备的看着池渊。
“怎么这幅表情?”池渊饶有兴致看着她。
苏沐目光又白了两分:“我不想喝。”
池渊笑了一下:“又不是流产的药,你现在这个月份,就算要流产药流也不行吧,所以你担心什么?”
苏沐浑身发抖。
池渊深深的看着她的脸:“这样吧,我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你自己喝,或者我喂你。”
“你说过不强迫我做任何事。”苏沐有些无力。
“可能你误会了。”池渊垂下眼睑:“我对你所有的承诺止于视频拍摄之前,温情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苏沐思考片刻,抬起手:“我自己喝。”
池渊把碗递给她,看她一口气把药喝完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糖果放到她的手心:“快点好起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苏沐倏然抬头,看到他眼底深藏的欲望。她死死的握紧那两颗精致的糖果:“你不怕我死掉吗?”
池渊笑着摇头:“不管你装病也好,真生病也罢,你都有分寸,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自杀的人,所以我只要等你身体好一点就行。”
苏沐低头不语。
池渊平静的抓住她的手臂扯到近前,另一只手贴着她漂亮的面孔,随后缓缓下移,贴住她突出的小腹上:“你知道吗,我挺庆幸没有流产掉他,因为现在怀孕的你更性感……”
苏沐身体一颤,疯狂的想挣开他的手臂,可力量上的差距让所有挣扎都变得徒劳无功,池渊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她所有的挣扎。
苏沐眼睁睁的看着池渊拿着大一号的皮质项圈套在脖子上,延伸出长长的金色链子绑在床脚。
“你究竟要干什么?”苏沐眼眶通红。
池渊一手贴着她的脸,另一只手里握着链子的另一端:“你这次生病我很难受,我原以为,你会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肚子里的小崽子并不能让你在乎自己的健康,所以为了避免有一些其他事情,就保持这样好了,你觉得呢?”
“对你来说,我只是一条狗吗?”苏沐只觉得从未受到过这种侮辱。
池渊用一种十分怜爱的眼光看着她:“对我来说,你的健康比自由更重要。”
苏沐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为了不让池渊看到这幅模样,她把脸埋在手心,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池渊静静的看了一眼,知道他的安慰毫无用处,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等迈开脚步的时候,发现衣角被苏沐死死的抓在手心,于是他又坐回床边柔声问她:“怎么了?”
苏沐擦掉眼泪,用几近哽咽的声音说:“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不想被绑在这里。”
池渊摇头:“我并不相信你。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视,就只能我来帮你重视了”
“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苏沐急忙说道。
池渊笑了一下,俯身把她压在床上,看着她仿佛水洗一般的漂亮眼睛,在他颤动的眼睑上落下一个轻吻:“如果以前你有这种觉悟就好了。”
“抱歉。”苏沐极力把自己贴近床浑身僵硬的跟他笑着。
池渊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拿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好像已经退烧了是不是?”
“嗯,不过我身体还有点不舒服。”苏沐急忙道。
一想到身体康复就要发生那种事情,她始终无法接受,尤其是还怀着言楼的孩子再接受这样一个男人。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特别绝望。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池渊的手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脖子上黑色的项圈上:“三天后,不管你有没有康复,该做的事我都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