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可是咱俩就这么走了,二哥要是跑了怎么办呢?”
“你这个呆子,我都病的连门都出不去了,怎么跑呢?”
父亲像是生了大气,还一下子转过身来瞪了三叔一眼,见三叔和四叔都给吓到了,忙又转过身来躺下,扣扣咳嗽了两声道:“哎呀,好渴,好想喝一口冰凉甜爽的井水啊。”
三叔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道:“好,那二哥你好好在家里歇着,我和守业这就去给你打水去。”
父亲一听,忙呵呵笑着说道:“去吧,去吧,也不用锁门了,我留下看着家就成。”
三叔带着四叔走出了一段路以后,忽然停住了脚,歪着脑袋说道:“不对呀,二哥现在病着,怎么看家?咱们还是得回去先把门锁上才行。”
这样想着,三叔就又带着四叔往家走,结果就看见一个矫健如飞的身影从家门里窜了出来,像一只鬣狗似的往东边去了,再仔细一看,那个人可不就是父亲吗?
“遭了,咱们都被二哥给骗了,守业,我去告诉大哥,你快去告诉妈!”
没一会儿,奶奶就听见有个小孩子在教室外面哭,一边哭还一边在嘴里嘀咕道:“呜呜呜,二哥骗我们,这下我们都要挨打了。”
“这不是守业吗?瞧着哭的可怜见的,这是招谁欺负了?”
立时有人笑着问道。
“还能是谁啊?就宝业那个护犊子的样子,连队里哪有小孩儿敢欺负他弟弟啊?我看八成是他自己欺负的。”
奶奶一听这话,忙站起身来迎出了门,一把抱住四叔问道:“守业,你快跟妈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四叔一看见奶奶,就想起来奶奶说的要是没看住父亲,就把他们哥几个一块打的事儿,哭声就更大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要是说了,妈你别打我!”
四个儿子里面,大伯父最懂事,四叔最乖巧,胆子也最小,四叔根本不会犯什么大错,奶奶心里明镜似的,于是连忙把他搂在怀里说道:“傻孩子,你这么乖,妈怎么舍得打你呢?你快说,是不是你二哥又闯什么祸了?”
四叔这才吭吭唧唧地说道:“二哥骗我们他快不行了,叫大哥去给他请大夫,叫我和三哥去给他打井水喝,结果把我们支走了,他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干啥了。”
奶奶一听这话,可真是恨得牙痒痒。
“跑了?往哪边跑了?”
四叔糯糯地说道:“往东面跑了。”
奶奶一听,忙拍了拍四叔的后背说道:“好孩子,去把这事儿也告诉你爸一声,你这个二哥,得好好收拾收拾了!”
说完,奶奶就顺手拿了一个扫帚往东面去了。
才刚走到大队部门口,就瞧见父亲正押着杜秋月游街,杜秋月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无耻的社会主义蛀虫。
杜秋月自己还觉得很好玩,以为是父亲在和她玩游戏,时不时的还要和父亲一起喊一声口号啥的,弄得父亲也跟着咯咯乐,觉得自己想的这个主意为什么这么好。
奶奶看到那一幕,真是想打死父亲的心都有了,立时提起扫帚,冲着父亲喊道:“吴宝业!你个欠收拾的小兔崽子!把你娘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