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姨奶奶的话，奶奶才将信将疑地睁开眼睛，果然感觉比刚刚好了一些，而且也还能看清大姨奶奶、吴锦玉和吴太太的脸，脸上这才带了笑道：“真的，我的眼睛没被勾走，还在呢。”

大姨奶奶听了，忙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不光没被偷走，洗过脸之后的你，还更好看了呢。”

说着，大姨奶奶就把奶奶拉到脸盆边上，让她照着看，顺便还学着大人的样子跟吴太太和吴锦玉说道：“娘整日身子不舒坦，我又忙着往学堂跑，平时是怠慢了打理她，亏得锦玉和太太帮忙了。”

奶奶看着脸盆里的自己，都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真的是她吗？原来洗脸是这样好的事情，香皂是这样好的东西。

可是愣了一阵子，奶奶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忙抬头看向大姨奶奶问道：“不对啊，咱们家又没有香皂，你是怎么知道用法的呢？”

这样想着，大姨奶奶的脸总是那样干净，而且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要比从家里出去的时候还干净来的。

大姨奶奶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而得意的笑，挡着脸悄声跟奶奶说道：“当然是在街角婶子那里用的，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敢跟她接触，我可是敢进她家里的呢。”

两个人正说着，外曾祖父就从屋子里面送了稳婆出来，之后又笑眯眯地招呼吴贤之和吴太太说道：“本家老爷，本家太太，今儿高兴，你们务必留下来吃个便饭，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二位了！”

外曾祖父说着，就开始往院外找厨娘去了，一边往外走，还一边说道：“可千万要等我回来，不然就是找到您家去，我也要报答您的。”

吴贤之和吴太太面面相觑，想再跟外曾祖父说点什么的是时候，人已经跑没影了，两人又看了看院子里还愣愣地盯着他们看的奶奶和大姨奶奶，听着身后大舅爷爷响亮的哭声，想着也不好就这么走了，便只得留下来等着外曾祖父回来，这顿饭也就这么吃上了。

外曾祖母和大舅爷爷躺在床上，大姨奶奶和奶奶因为是小孩子也不能上桌，只端着碗盛了些饭坐在门口吃，因为外曾祖父不叫夹多了饭菜，奶奶的碗里就只有一碗米粥，倒是大姨奶奶眼疾手快，还夹了两块狮子头到碗里，分了一半儿给奶奶。

只外曾祖父陪着吴贤之一家人在桌边坐着，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什么好菜招呼本家老爷和太太，但这可是我们这条街手艺最好的厨娘做的，二位和公子多少尝一些。”

吴贤之忙说起了客套话。

“就是沾沾喜气，本家也不用客气的。”

说着，便也象征性地夹了一口菜来尝了尝，随后当然是夸了厨娘的手艺。

倒是吴锦玉一直回头瞄着奶奶和大姨奶奶的背影，眼睛里满是些疼惜，吴太太见他不对劲儿，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立时明白了吴锦玉的心思，便笑着对外曾祖父说道：“天冷了，就别叫孩子在外面吃饭了，坐上来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