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白看着大伙儿都来了，忙惊讶地问道：“你们！你们都来修水库了，那地里的苗谁顾啊？”

大伙儿都跟着笑着说道：“放心，我们家里的媳妇也都不是白娶的！眼下这苗也不是很吃水的时候，一天去看顾个一两回就成了。”

看着大伙儿都这么来劲儿，奶奶的心里也热乎乎的，跟着笑着说：“那好，我这就去把图纸改一下，大伙先进行其他的工程吧。”

奶奶说着，就转过身去要和顾炎熙要图纸，可是才一转身，就觉得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立时抓住了爷爷的胳膊说道：“锦玉哥，不行了，我——好像要生了！”

一听这话，大伙儿都慌了，好在万翠花还清醒着。

“快！那不是有车吗？赶紧送医务室去！”

奶奶在医务室折腾了差不多一个下午，孩子愣是不出来。

王大夫在里面嘀嘀咕咕道：“按理也不算是早产，只是羊水不太足，摩擦力太大了，吴春华同志，这次怕是要遭罪了。”

爷爷一听这话，忙站起来冲着里面说道：“王大夫，求您想想法子，别叫她再遭罪了吧？”

王大夫又道：“这要是在镇上的医院，兴许还能做手术把孩子取出来，可是我这里条件简陋，如今也只能鼓励她顺产了。”

“啊！”

奶奶本来一直挺着没叫出来，可是实在太疼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挺住！再坚持一下，已经能看到头了！”

“啊！”

太疼了，奶奶叫出了那一声之后，就再也绷不住了，叫声一声盖过一声，简直歇斯底里。

爷爷再也受不住了，又不能进产房，只得站起身来往大队部外面走去，一出门，就伸手往墙上砸了两拳。

“吴锦玉，你真特么的是个混蛋！”

爷爷是想到自己昨天出门的时候，还在和奶奶吵架的事情，虽然当时心里是为了奶奶好的，可是对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奶奶当时该是多么的心寒啊？一想到这些，爷爷就有些无法原谅他自己。

正在这时，一支烟递了上来。

“抽一支吧。”

爷爷偏头瞧了一眼，是单玉海，就见他从嘴里呼出好些烟气出来，一脸愁容地对爷爷说道：“这种时候，也只能靠她自己挺过来了，你也是。抽一支吧，能叫你好受一些。”

可是爷爷却摇了摇头，伸手将单玉海的烟推开了，走到大队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已经渐落的夕阳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春华不喜欢闻烟味，我也不希望待会儿见到他们的时候，一身的消沉气味儿。”

听到这话，单玉海禁不住回头朝医务室的窗口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便也将自己手上的烟卷捏熄了，扔到地上碾了一脚。

“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万翠花的声音传了出来。

爷爷听着有些发愣。

又是小子？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明明说过可能是个女孩儿的吗？

倒是单玉海有些惊讶地看了爷爷一眼。

“怎么没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