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旻说着,还抓起杜秋月的手开始打他的脸。
“要不你打我吧,你打我出出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伤你的心了。”
杜秋月被他这么一弄,不得不又抬起头来瞧着顾长旻的脸,这一瞧,就瞧见了刚刚被她打红的脸,弄得她实在不好意思再生气,忙把手挣开,揉了揉顾长旻的眼睛说道:“好了,眼睛都肿了,还有心思哄我呢。快点回家,我拿毛巾给你敷敷。”
往回走的路上,杜秋月的心思也忽然改变了不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吴春华,看在我现在过的还算不错的份上,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别嘚瑟,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转眼就到了1960年,头年的一场大雪下过之后,天上就再没掉下点儿东西来了。
眼瞅着都要开始烧荒翻地了,大伙儿都急得要命。
奶奶是个闲不住的,过了三个月后,也不太在意了,一边做着食堂的活,还时不时地往地里去做起农活来了。
在大伙儿都在为旱灾着急的时候,奶奶已经开始牵着牛犁起地来了。
“春华!你挺着个大肚子,这是做什么呢?天这么旱,就算播了种,也未必能长出苗来,何必费这个事儿呢?”
总有人这样和她讲。
可奶奶总是笑呵呵地说道:“谁就能确定播种的时候不会下雨呢?难道要因为还不确定的事儿,大伙就消极怠工,连种子都不播了吗?就算到时候没有下雨,不是还有水井吗?虽然辛苦点儿,也总比到时候没有粮食吃,大伙集体挨饿强吧。”
值得庆幸的是,这并不是奶奶一个人的想法,一开始还有于长春,后来没两天,闫学坤也拉了牛过来帮着大伙儿一起犁地。
再后来张队长带着大队部的干事们一块儿过来开展生产,老百姓待不下去,也就都来了劲儿。
“是啊,春华一个大着肚子的人都下地干活了,咱们这些人再继续闲着,是等着混吃等死吗?再说了,大家一起想法子,总会有活路的。”
然而到了播种的时候,还是没有下雨,连队里的井并不多,而且离田地较远,大伙儿每天排队挑水就要花费好长时间,而浇到地里的水根本杯水车薪。
整片大地冒着热气儿和土灰,连着大伙儿的心也都跟着一起焦灼了。
瞧着奶奶每天在外头晒得黑黝黝地回家,爷爷都有些心疼了。
“春华,你现在还怀着老二,也不用像那些人一样拼力气。能歇着就尽量歇着吧,凭我的工资,也能养活你和孩子了。”
可是奶奶就像着了魔似的,一个人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东西。
爷爷觉得好奇,便走上前去看了几眼,最后不解地问道:“媳妇,你这是在画什么呢?瞧着眼熟呢。”
奶奶一边画一边说道:“我之前跟着姚师傅他们去踩野味,发现咱们和八分场之间有个塘,要是能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眼下的旱灾就能解决了。”
说着,奶奶还在纸上画了两下说道:“你瞧,把水塘到星火桥、一道桥再到二道桥这边的渠都打通,再把塘的周围修高,提高它的蓄水能力,涝年储水,旱年放水,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