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察去说？姑娘，这些事儿可都是我和周管家一道做下的，我要是去和警察说了，岂不是把我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奶奶哼笑一声道：“孙佃户别急，我虽年纪不大，却也知道如今的警察署不过是个见钱眼开、黑吃黑的地方，能真正为百姓声张正义的好探长简直凤毛麟角，难道你做大烟这个行当这么久，就没认识几个心里装着旁的心思的探长不成？”

孙佃户犹豫了一下，才将信将疑地说道：“你是说，叫我去贿赂探长？把自己摘干净？可是我能这样做，他周管家必然也能这样做啊。不行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倘若周管家已经不得孟家信任了呢？”

奶奶问道。

“这？可是周管家自己有钱啊。”

孙佃户立即否定道。

奶奶便又哼笑一声道：“钱自然你有他有我们太太也有。可是你手上不是还有更值钱的东西吗？若是把你手上的存货和地里的那片庄稼一起送上，你觉得你认识的那位探长，会不会动心？”

孙佃户一听这话，嘴上禁不住嘀咕着：“若是孟太太肯打电话给他，说周管家已经不是孟家的人，他没了地就等于没了土，而我手里头有土还有地，当然这地是孟太太您的。那咱们自然是比他姓周的有筹码。再加上他犯的这些罪行，就算最后死不了，也能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孙佃户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了主意，便连忙给孟太太作了一揖道：“我这就回去准备一番，大概傍晚之前就能到警察署，还请太太瞧着时间，往警察署去个电话吧。”

孟太太恨不得周管家立即给抓起来枪毙，一听这话，忙冲着孙佃户点头道：“好，你快去吧！我这边一定把事儿办好！”

见孙佃户昂首阔步地走出了门，一直在门口听话的廖妈妈便急着走了进来。

“太太，这孙佃户和那周彦青都是一丘之貉，说的话也未必可信的，难道咱们真就这样放心地叫他去了？”

孟太太刚刚是怒火攻心，乱了方寸，这会儿静下来之后，又觉得廖妈妈说的有道理，忙朝奶奶看过来问道：“是啊？春华，这个孙佃户也不尽然靠得住啊。”

“自然是不能全靠他的，太太难道忘了，还有莺歌、王五和水凤呢，到时候咱们万箭齐发，就不信没有一支箭能射中周管家。”

孟太太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对对，还有水凤呢。人人都说她知道周彦青许多秘密，廖妈妈，你快去祠堂里，把水凤的牌位偷偷拿出来，咱们得往她那边再去一趟。”

“偷牌位？太太，你要偷水凤的牌位做什么？若是被人瞧见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孟太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时间紧急，我也没时间和你多解释了，你快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廖妈妈听了这话，心里自是伤心，可还是照着孟太太的话去做了。

奶奶见廖妈妈出门的时候，背影很是凄凉，禁不住说道：“太太，廖妈妈在你身边伺候多年，也算是有体面的人，您刚刚，不该在我面前用那样的语气和她说话的。”

孟太太却一点儿不当回事儿地说道：“用不着担心，廖妈妈跟着我许多年了，最是懂我这个人没什么怀心思的，她不会与我计较的。”

奶奶见孟太太这副态度，便也没再多说，而是转身看着仍旧晕着的何赵两位妈妈，叹了口气道：“太太，如今只能咱俩把这两位妈妈拖到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