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奶奶最先明白了厉害关系，便硬生生地把吴霜瑶给拖走了。

“霜瑶，你还是别闹了，你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真要把人给闹进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娘。”

吴霜瑶立时闭了嘴，瞧了瞧大姨奶奶，又瞧了瞧她娘，眼珠子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噗通一下就给她娘跪下了，连磕了三个响头，才哭着说道：“娘，女儿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就跟着大姨奶奶一道走了，可是一出洞口，她便一个人跑走了。

奶奶朝大姨奶奶看了一眼，见她却还泰然自若得走着路，便急着问道：“姐，霜瑶姐姐这样跑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大姨奶奶摇了摇头道：“不会，她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上心里懂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比咱们少的。”

奶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又问道：“那你觉得，二太太会替柳清荷认下这个罪名吗？”

大姨奶奶摇了摇头道：“不会吧。”

“那你的意思是，二太太打算和柳清荷撕破脸，揭穿她？”

奶奶急着问道。

大姨奶奶又摇了摇头道：“应该也不会吧。”

这样一来，奶奶便直接晕了，自己小声嘀咕道：“既不认罪，也不揭穿，那到底会怎样？”

“天不早了，再不回去，爹娘该着急了，快些走吧。”

大姨奶奶在前面无精打采地说道。

奶奶便跟着大姨奶奶回了家，可是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叫了一晚上，弄得奶奶一整夜都没睡着，一向睡眠很好的大姨奶奶也破天荒的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一直叹气。

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便又伸手去大姨奶奶的肩膀上摸了摸道：“姐，我睡不着觉，你给我唱首童谣吧。”

大姨奶奶便叹了口气道：“好，不过今天不唱童谣，姐姐给你讲一个‘舐犊情深’的故事吧。”

说着，大姨奶奶便叹着气说道：“你还记得咱们逃难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头带着小牛的老牛吗？”

奶奶摇了摇头，她那时一心想着吴锦玉，哪有闲情逸致观看路边的情况啊？

大姨奶奶又继续说道：“小牛被饿极了的疯狗咬伤了腿，老牛去救它，不顾自己被咬的遍体鳞伤，也要把疯狗赶跑，好不容易安全了，也还要先去查看小牛的伤势，帮他将伤口舔干净。这就是母亲啊。”

听到这里，奶奶的心里忽然难受的一梗，犹豫着问道：“姐，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霜瑶姐姐她娘——有可能会——”

“别说了，说不定我们把她想得太好了呢？”

大姨奶奶说着，声音都开始哽咽了，可奶奶却比刚刚更加难受了，犹豫着说道：“一定不会的，这个世上，有什么能比活着，是更能对子女好的事情呢？”

两个人说到这里，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奶奶忙坐了起来，探出头去又听了听，大姨奶奶还讶异地问道：“怎么了？要起夜？”

奶奶摇头说道：“不是，只是那狗叫怎么突然就停了？刚还很凶的呢。”